花酿进屋时,乌云密布,狂风呼啸,隐隐可见山雨欲来之势。
屋内光线昏暗,她想着不过就几件衣服,索性不去点灯。
她拉开柜门,在上下几格间反复摸索,却始终不见那个粗布包袱。
“是在找这个么?”
幽暗室内冷不丁地响起人声,她转首望向声源,这才见诸葛顺平坐在靠内墙那侧床沿。
惊讶之余,花酿凝眉不悦,点燃灯烛,“给我。”
他垂首,修长手指缓缓抚摸过腿上包袱,反而说起其他的事情。
“十岁那年,娘亲将我塞进地窖,反复叮嘱我不许出声,也不许出来。无论何时,都不许出来,除非等到你来。”
风过,烛光摇曳,映得他半边脸庞明灭不定,另半边隐在阴暗里,她伸手护住烛焰。
“娘亲最后倒在地窖口,整个人趴在地窖盖上,长发散开,正好遮住地窖。鲜血渗过木板滴落,起初是温热的,后来就慢慢变凉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后,滴在唇上的.......”他的指尖在唇瓣上反复摩挲,接着拿到眼前细细查看,“是黄色的液体,带着腐肉的腥臭。我知道那是尸水,爹说过,人死后便会这样。我一直没哭,那一刻我很想放声大哭,可是我挤不出一滴眼泪,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喝水,喝很多很多水......”
“是以我仰着头,”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一个张开大口的怪物,“像接雨水那般,张开嘴......”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发出“咕咚”的声响。
诸葛顺平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猛然看向花酿。她手中烛台突然倾斜,蜡油滴在手背竟然浑然不觉。
“比眼泪咸多了......”他举起手指,一步步靠近她,她看到他眼底的癫狂,嘴角却扬起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姐姐,要尝尝吗?”
当初她提剑杀了小院周围埋伏的人,踏入小院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大滩干涸的鲜血。师姐的尸体横陈在屋内,腐烂的皮肉间爬满白花花的蛆虫。
却不见诸葛诞的尸身,只有那摊鲜血和一条斩断的手臂——袖口纹样昭示着主人的身份,正是诸葛诞。
她四下搜索呼唤,忽然,师姐尸身下传来微弱响动,她搬开师姐早已冰冷的身体,发现了地窖。
她曾以为他命不该绝,困于地窖五日尚能存活,是上苍眷顾。如今,她终于明白背后原因,竟是让人脊背发寒。
烛火霎地熄灭。花酿踉跄后退,后背怦地撞上窗棂,再无路可退。
窗外一道惊雷,照亮他脸上未干的泪痕。
他伸手箍住她的下颌,一指撬开她的唇。她紧闭牙关,但耐不住他使力,她干脆张嘴,死死咬住他的指节。
却不想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手指粗暴闯入口中,长驱直入,搅动她的唇舌。血线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在下巴凝成血珠滴落,红馥馥的颜色
他眼里带着病态的痴缠,歪头用舌尖去接,一路向上舔舐。他是经了人事的,自然某些地方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