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笑着转身的白连寒微眯起眼。
似乎是笑了,
“那祝有情的您上天堂。”
白连寒癫狂地扯着嘴角笑,整个人显得不太正常,他的声音粘腻,一条蟒蛇缠住了人一般,他提起一半唇角轻笑,眉眼中却全无笑意。
他眼中的余一舟像一株生在石头里的野草,野蛮冲撞,但却富有生命力。
两人直直地注视对方,没有一方愿意软下态度来,彼此交汇的眼神都快擦出火星子来,一个含笑挑衅刻薄,一个冷漠生硬固执。
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的余一舟先一步把东西收好离开,他更愿意远离这个疯子,他开始祈祷那个符文景最好马上和他在一起,收拾一下他神经的样子。
其实白连寒并非无缘无故来找余一舟的麻烦,他在遇到余一舟之前,先遇到的是符文景,符文景来班里找他。
他本来最近就很不舒服,肚子的绞痛感惹得他坐立不安,他最近很虚弱,感觉身体每处都带着异样的感觉,他以为是分化成omega的原因。
今天他刚趴在桌子上,午睡休息一会儿时。
一脸犹豫的符文景来找他了,白连寒对符文景没什么太大的好感,只知道他是学校里考进来的,凭借补助上学的贫困生。
不过对方之前帮过他。他皱眉一瞬掩盖下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他又变换上了清风拂面的浅笑,眼里有一分的真诚。
一路上的符文景犹犹豫豫,嘴巴几欲张开都闭合了,符文景最后鼓起勇气,抬头对着白连寒,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流水涌过的清泉,只是白连寒无心去听。
“白,你分化了?”
插着裤兜的白连寒点了点头,似乎不明白符文景为什么这么问,毕竟他们这个年纪分化不是很正常吗?
胆怯的符文景终于开了口,“白,你身上有很浓的alpha的味道,”他说完这句话后音量又渐渐回归了之前细小的模样,轻声细语道:“我因为生下来就能闻到这个,所以比较敏感。”
笑容凝滞的白连寒终于用重视的态度回看着符文景,他的笑容还是满面,可细看那面具已然碎裂了一角,他没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符文景道出他的目的。
“我没有什么恶意,我,我只是……”符文景的声音停停顿顿,不停地卡壳。
因为他从小过着看人眼色的生活,对人的态度格外敏感,大概的直觉告诉他此刻的白连寒超级不爽。
“我想我们是朋友,”符文景鼓起勇气直直地注视对方,白连寒太阳穴“突突”地跳,聪慧如他哪能不懂对方的意图,他轻柔的浅笑了一声,安抚对方,“对,我们是朋友。”
听到这话的符文景笑了,显得傻气柔弱。
“我会保密的。”
“好。”
可白连寒从不相信有人会保守秘密,他一半的眸子藏在眼皮底下,似乎在琢磨如何去掉这个危险,眼咕噜在眼圈里微微地转动,唇角的笑意显得越来越深。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显得很开心的符文景,他记起之前符文景就很喜欢跟在他身后,他有一次被锁在器材室,黑暗的环境里还是符文景救他出来。
他的心渐渐松了。
他心里有了计划,白连寒本可以用更加恶毒的方式逼迫他离开,可他紧掐着手掌心忍住了。
毕竟这是他第一个承认的朋友,无论是否虚情假意。
他的语气平淡宛如唠家常。
“你的奶奶还好吗?”
“……”符文景咬着下唇,眼睛湿漉漉的,他摇了摇头,喉咙里还有抽泣,他垂着头,脑袋上的一根呆毛还翘了起来。
符文景很像这个世界很典型的omega柔弱脆弱,不堪一击,一碰就碎,但他现在还没有分化,不过白连寒已经确定他一定会分化成omega,这神态动作太像了。
白连寒脑袋有些痛,他掐了掐自己的山根,他应道,“我知道一家医院治那个病很擅长,你先带奶奶去那里医治吧。”
符文景眼里全是惊讶,他刚要拒绝。
就见白连寒逼近过来,虽然脸上还是笑着,但很明显有些逼迫,“奶奶的病要紧,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他怕对方不肯走,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怕奶奶没有人照顾,我可以安排好你转学校的事情。”
最后他再下一剂猛药。
“奶奶的病……怕是不能拖了吧。”
他故作好心,一副圣人模样。
只是心里无比厌烦,期待对方感觉识趣答应,别浪费你我的宝贵时间。
符文景迟疑地点了点头,眼里的泪水更加重,啪嗒啪嗒地滴落,他还是仰着头,固执地说道:“我会还你钱的,我们是朋友,以后你有事情我也可以帮你。”
傲慢的白连寒从不觉得他能帮到自己,但他在外的人设是温柔学长,待人亲和友善,他装也得装完全场。
脸部肌肉都快笑僵了。
这时的他微眯起眼笑着,点了点头答应,“好。”
待聊完他就发现了远处的余一舟正在大口吃饭,他心底里的怒气被挑起,若不是他标记了自己,害得他每日贴四五六个抑制贴,戴七八个抑制环,麻烦不已。
结果还是被人知道了,让他狠狠地出了一笔钱,虽然那钱他几次奖学金就够了,但他还是不爽自己的钱被别人占用。
他被气得笑出了声,他演戏演到尾,送佛送到西,把送走符文景后就大跨步得打算去找余一舟的麻烦,他自己不好过,余一舟这个狼崽子也别想过好。
他心里逐渐有了个更为阴暗的谋划。
眼珠子闪着精明算计的亮光。
果不其然,激烈的交锋又再次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