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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会所地下停车场。
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划破死寂。
一辆黑色的改装路虎如同狂暴的猛兽，一个近乎漂移的甩尾，精准地停在了VIP电梯口，车门猛地被踹开。
谢淮跳下车，他穿着黑色的便服，浑身散发着剽悍凌厉的气息，眼神如同出鞘的利刃。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精悍且眼神锐利的同伴。
“人在顶层‘天阙’，快！”
谢淮低吼一声，率先冲向电梯，手指在按键上按得飞快，几乎要戳进金属板里。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一步跨入，看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心急如焚。
哥，撑住。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的瞬间，谢淮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猛地一脚踹开“天阙”虚掩的包厢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太阳穴猛跳。
谢临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银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脸色是异样的潮红，呼吸急促而沉重。
昂贵的丝绒衬衫领口被他自己扯开，露出大片泛着不正常红晕的皮肤，紧抿的薄唇间溢出痛苦而压抑的闷哼。
他身体紧绷，像是在与体内肆虐的猛兽做着殊死搏斗，意识显然已经模糊不清。
谢振廷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的儿子。
林薇则缩在沙发角落，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捂着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看向谢临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一丝解脱般的庆幸？
管家陈伯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哥！”
谢淮怒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谢临身边，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扶起他。
触手是滚烫的皮肤和剧烈的颤抖。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谢淮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如同暴怒的狮子，死死瞪向谢振廷和林薇，那眼神里的杀意让林薇尖叫一声，差点晕厥过去。
“谢淮！注意你的身份！”
谢振廷强作镇定，厉声呵斥，“你哥只是……情绪激动，身体不适！陈伯，叫医生……”
“滚开！”
谢淮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谢临的状态，瞳孔收缩，显然是某种强效的神经类药物反应。
他当机立断，对身后两个同伴吼道：“搭把手，送医院，快！”
两个同伴立刻上前，动作麻利而专业地将意识模糊、浑身滚烫颤抖的谢临架了起来。
“谢淮！你要带他去哪？！家丑不可外扬！你想让全城看我们谢家的笑话吗？！”
谢振廷试图阻拦，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的恐慌。
“家丑？”
谢淮猛地回头，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向谢振廷。
“老头，你给我听着！今天这事，没完！要是我哥有个三长两短……”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我谢淮，跟你、跟林家，不死不休！”
说完，他不再看谢振廷瞬间惨白的脸，和同伴一起，迅速架着谢临，冲向电梯。
林薇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身体一软，瘫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黑色的路虎如同咆哮的怒兽，撕破夜色，朝着最近的私立综合医院疾驰而去。
车厢后座，谢淮紧紧抱着浑身滚烫、痛苦挣扎的谢临。
谢临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汗水浸透了衣衫，紧咬的牙关间溢出破碎而痛苦的呻吟，偶尔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充满恨意的低吼。
“滚……别碰我……程澈……”
“哥，哥哥！看着我，我是谢淮。坚持住，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谢淮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焦急，他用力拍打着谢临的脸颊，试图唤回他一丝清明。
他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程澈的号码，声音嘶哑急促。
“程澈！我哥……情况不太好！中了药，很烈！正送仁和私立！林彦那边……”
“解决了。”
电话那头，程澈的声音异常冷静，像一块沉入冰湖的石头。
谢淮一怔，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涌了上来。
“好。”他挂断电话，紧紧抱住怀中痛苦挣扎的兄长，对着开车的同伴吼道：“再快点！”
车子如同黑色的闪电，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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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私立医院，VIP三楼急救室外。
惨白的灯光下，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的气息。
程澈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站着，身上还裹着谢临那件宽大的黑色风衣。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深空灰的保温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程澈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如同被冰水淬炼过，冷静、锐利，带着一种经历过巨大风暴后的疲惫与坚定。
脚步声和轮床滚动的急促声响由远及近。
谢淮和同伴推着轮床冲了过来。
轮床上，谢临依旧深陷在药物带来的痛苦漩涡中，身体紧绷，眉头紧锁，汗水浸湿了额发，紧抿的唇间溢出压抑的呻吟。
他身上的衬衫被冷汗浸透，勾勒出精悍而痛苦的肌肉线条。
“程澈！医生！”谢淮急吼。
急救室的门早已打开，程澈联系的李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迅速迎了上来，动作专业而迅速地接手，将轮床推进了急救室。
门上的红灯瞬间亮起。
谢淮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刚毅的下颌线滴落。他看向程澈，眼神复杂：“谢了。”
程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轮床，直到急救室的门彻底关上，红灯亮起。
他才缓缓收回视线，看向谢淮，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是我该谢你。还有……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包含了太多。
为他的软弱，为他的犹豫，为将谢临卷入这场因他而起的、肮脏的漩涡。
谢淮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急救室亮起的红灯，又看向程澈身上那件属于他哥的风衣，还有他怀里那个被攥得死紧的保温杯，眼神微动。
他走过去，拍了拍程澈的肩膀，力道很重。
“别说这些没用的。”
谢淮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却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我哥他……命硬得很。老头子这点下作手段，弄不死他。”
他顿了顿，看着程澈异常冷静却掩不住疲惫的眼睛，“倒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老头子那边，还有林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程澈抱着保温杯，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
他抬起眼，望向急救室紧闭的门，那里面躺着的，是刚刚为他挡下了一场肮脏算计的人。
程澈的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沉淀，在凝聚，从绝望的灰烬中，悄然燃起一簇冰冷而决绝的火焰。
“怎么办？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拿到证据……”
程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清晰和力量。
“债，总要一笔一笔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