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过了十分钟,许意笙渐渐有了困意,内容听得越来越不清楚,强撑开眼皮才知道根本原因是软椅上的人在打瞌睡。
大概是打了不少呵欠,两只眼眶里水汪汪的,晶莹透亮,搭配上一对蓝色瞳孔,仿佛阳光照射下的普卡基湖映入眼帘。
许意笙缓缓出声,“去睡吧,明天再接着读,你就睡这层主卧旁边的房间,里面更衣室的衣服都是新的,你先凑合着穿。”
“啊?”莫斯年猛然抬眸,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
“去睡,睡醒了再谈。”
“好,那我顺便把书先放回去。”
莫斯年在ChronV工作还没几天时间,没有养成夜晚工作的习惯,之前还能依靠震耳的音乐声提神,现在困得意识都涣散了。
他进到卧室简单冲洗了下,穿着浴袍躺在床上深深觉得是患病的原因,竟扛不住一点困意,慢慢地,这副身体是不是会越来越糟糕......
下午1点半,温暖和煦的阳光早已驱散花园里散发的所有寒意。
许意笙睁开睡眼,拉开窗帘便看见白德和莫斯年在草坪长椅上并排坐着,一会儿抬头看看停落在香樟树枝头的红胁蓝尾鸲;一会儿低着头互相依偎,神色怡然,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他顿时心情舒畅,轻笑了几声,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电话回到窗前,“路管家,去叫那两个到餐厅吃饭。”
片刻后,白德嘴里衔着朵红色山茶花,摇晃着尾巴,蹦蹦跳跳地来到到餐桌主坐的位置,下一秒将花放到了许意笙手中。
见此情景,莫斯年恍然大悟,“原来它是要把花送给你,不是自己玩的啊。”
“这是它讨好我的方式之一,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许意笙抚摸着它的头和脖颈,又低头亲了亲,“好了白德,乖一点,该吃饭了,去你位子上坐着。”
白德甩甩尾巴,嘤嘤叫了几声,转身把前脚一抬,轻松跳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端正坐着。
莫斯年突然有些恍惚,仅仅是睡了一觉,眼前人好像完全变了样。
黑色碎发蓬松柔顺,自然垂落在额前,上身宽松蓝色羊绒粗线毛衣,下身灰白色休闲裤。整体多了分亲切柔和,哪里还有7小时前的凌厉感。
还没来得及体会这片刻温柔,冷冷的腔调再次袭来,“别傻站着,坐白德后边去,顺便把餐巾给它系上。”
果然,刚刚的言行举止都是幻觉,外在形象再怎么变也只是外在罢了。
午饭进行到过半,许意笙看他咀嚼速度慢了下来,问道,“你不是想问我工作的事,我饭后还有别的事,现在谈谈。”
“我就是想确认,我之后吃住都要在这里吗,费用是从我工资里扣除,还是你免费提供?”莫斯年放下汤勺,认真问道。
这时,白德放下嘴里的冻干肝脏叫了一声,伸手左前爪拍了拍许意笙手臂,脑袋左右摇摆,两只眼睛水灵灵地盯着。
许意笙心领神会,放下筷子跟它互动了两下,却回答说,“你住这,费用从你工资里扣。你要是不乐意,回你自己家住也行,不过你每天往返将近6个钟头,迟到或者早退可没工资。”
莫斯年环顾四周,又低头看了看吃过的食物,叹了口气,“在上你车之前就该问清楚的,行吧,你要扣多少?”
白德又不吃了,连续嘤叫了两下,前爪在桌面上反复拍打,一副着急的样子。
“嗯......”许意笙按住它,故意思索了片瞬慷慨道,“算了,前三个月先给你免费,以后再说。”
“谢谢。”莫斯年觉得这两字说出来太没有感情,重新冲他笑了笑,“谢谢你,我会好好完成你交代的工作。”
话音刚落,路炎淼戴着手套,拿着盘录像带,领着两名穿着情节服的人走来。
他待餐桌收拾干净,人走出了餐厅,开口说道,“许哥,黎清辙把你交代的事处理干净了,录像带在这,你要看下吗?”
“白德,去二楼你的玩具房找颗蓝色的球过来,等会儿你旁边这位叔叔陪你去草坪上玩,去吧。”许意笙拍拍它肩背,见他跳下椅子,才回答,“放吧。”
路炎淼得到指示未动,目光转向莫斯年盯了半天,从表情里看不出意图。
莫斯年猜到了他的意思,立马站起来,“我去看看白德找到球了没,你们结束了喊我。”
“坐下,你不用回避,坐在这跟我一起看,看仔细了。路管家,你赶快去放,白德一会儿就回来了。”
霎那间,许意笙的语气和神色又恢复到了凌晨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