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被敲傻了。”男人见简蔚不说话,嘟嘟囔囔走开。
简蔚咳了几声,他不知在这里躺了多久,浑身发冷,再保暖的衣服,也捱不住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一直躺在地上。
他的双手被粗麻绳绑在背后,磨着蹭着终于坐了起来,看着那四个在打扑克喝啤酒的人问:“为什么抓我?”
刚刚过来检查简蔚的男人叼着烟,琢磨着手里的牌:“有人买你的命,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他嘿嘿一笑,对简蔚露出个奸诈的笑:“不过你放心,我们不干杀人的勾当,只要东家把钱打过来,我们会偷偷放你走。”
还能这样?
简蔚狐疑地盯着他们,又挣了挣绳子,绑得死紧,一点空隙都不留。
简蔚挪了挪屁股,靠着墙坐,不慌是假的,任谁也没法在脖子上悬着刀的时候还能镇定,他只是饿得有点虚脱,中午到下午都没吃东西,晚上又在张家折腾了一顿。
“谁想要我的命?”简蔚趁机问他们。
一个横眉怒目的男人喝了一大口啤酒,估计是输得太多,这会儿火气很大:“这他妈能告诉你?”
简蔚看了眼他们吃的卤肉:“有什么不能的,等你们拿到钱,你们放了我,我再雇你们杀了他,你们还能得两份钱。”
“哈哈!”一开始的那男人大笑两声,“行,等你有命活,我就告诉你!”
简蔚咽了咽口水,肚子里叫了两声:“大哥,我……”
他刚想说能不能给他两口吃的,别把他饿死了,话还没说完,外头就响起了车声,有大灯从窗户里折射进来。
“是东家来了?”这伙人扔了牌,东张西望,很是谨慎。
“东家没说亲自来,王军,你守着,我和阿力出去瞧瞧。”
“哎,王哥你小心点。”
王哥就是一开始跟简蔚搭话的男人,他领着一哥们,出去瞧了瞧。
三分钟后,没人回来。
王军等不及了,也出去了。
两分钟后,没人回来。
最后一个落单的小伙儿是这里最年轻的,也不知成年没有,就跟着人干勒索绑架,他抖着嗓子在里头喊:“王哥?阿力哥?军哥?你们出个声啊!”
简蔚也奇怪,伸着脑袋从窗户里看。
外头黑漆漆一片,夜里独有的嘁嘁碎碎声如恶魔在不停地侵蚀人的内心。
简蔚也怕了,看着那小伙儿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余光一闪,他右边的玻璃窗外,竟有个人!
是沉行川!
简蔚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撅起屁股就要站起来,他被绑着,身子不平衡,又一下坐了回去。
小伙儿听见了动静,回头吼他:“你干啥!”
简蔚龇牙咧嘴地皱眉时,小伙儿已经被来人一脚踹飞了。
“嫂子!”林鹤冲进来,手里还拿了把枪,还摆了个造型,“我来救你了!”
简蔚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林鹤转了转手里的枪笑嘻嘻:“麻醉枪,哈哈!”
沉行川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的寒气,也不知在外面待了多久,还没到简蔚跟前,简蔚就先感受到了他身上呼啸而来的凛冽冷气。
“你怎么在这儿?”简蔚扭着身子要起来。
沉行川把简蔚拉起来,林鹤捡起来那小伙儿丢到地上的匕首递过来,沉行川用匕首把绳子割断说:“周三那天你没去学校,担心你出什么事。”
周三那天本是小宝的学校亲子活动,因为和陆俞风冷战的原因,他和小宝都没能去参加。
简蔚愣愣怔怔,被沉行川揽在怀里离开这间破房,白嫩的脸蛋上还沾着黄土。
到了车上,暖气四溢,沉行川握着简蔚的双手捂在掌心给他搓热:“害怕吗?”
“不怕,我也没什么大事。”简蔚缩着手要抽出来,沉行川却死死不放,他只好抬头说,“沉上将,我是陆俞风的人。”
言外之意,就是请你保持距离。
沉行川看着他,轻轻一笑,脸上笼罩着车厢里昏黄的朦光:“那又如何。”
简蔚气结,但沉行川救了他,他不好拉下脸,只用一双澄净明亮的眼瞪他。
沉行川抓着那两只渐渐回温的手,放在唇边,他微微扭脸,双唇却没有触到简蔚的手,吻得很克制,让简蔚的心怦然一动,霎时紧张起来。
沉行川笑看着他:“你没事就好。”
简蔚觉得后脑勺被人打得狠了,体内莫名有些燥热,他转着话题:“你知道是谁绑架我的吗?还有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叫阿扬,你们有见到吗?”
这时车门忽然打开,林鹤坐到驾驶座上说:“放心嫂子,那几个人都绑起来了,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至于你的同伴,也没事,在另一辆车里待着呢。”
简蔚微微放心,抽出了手,跟沉行川隔开半个人距离,他抚上又突然涨涨的后颈,不太高兴地说:“你别瞎叫,我跟沉上将只是朋友。”
林鹤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见沉行川脸色淡淡的,只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简蔚觉得身体越发不对劲,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流淌,他嗅了嗅,闻到一股葡萄酒的香气,虽然很浅淡,但依旧能闻到,便扭头说:“你没带抑制贴吗?”
沉行川看向他:“贴了,怎么了?”
简蔚有些责怪地说:“你是不是没贴好,你的信息素都漏出来了。”
沉行川还没张口,林鹤就道:“哎,我怎么没闻到川哥的信息素?嫂……咳,简蔚,你鼻子也太灵了吧。”
简蔚皱眉:“我真的闻到了,而且……”
而且他闻着很不舒服,身体也因为这股味道变得毛毛躁躁起来,像是有细细小小的毛丝在剐蹭他的皮肤。
沉行川摸了摸后颈的抑制贴,确认是贴好的。
他看向低头不安的简蔚,起了逗弄心思,凑过去促狭地问:“而且怎么?”
他一靠近,简蔚就更脸红心跳起来,忙伸手推开他,呼吸也略显急促:“你离我远点。”
简蔚甚至认为沉行川又在捉弄他,拽着沉行川的领子就扒过来检查,发现确实没问题。
沉行川也发现了简蔚的异样,简蔚的耳朵尖泛着不正常的石榴红,胸膛起伏弧度也微大,刚刚触碰到的肌肤也不寻常烫乎,那双乌黑的眼睛,竟别样多情了起来。
“不舒服吗?”沉行川抚过简蔚的头发问他。
简蔚垂着头,闭着眼睛,脑子有些昏沉,嗡嗡嗡地说了什么,沉行川也没听清。
沉行川让林鹤找个环境不错的酒店,林鹤开了二十来分钟,才找到一家看起来干净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