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药喝了没?
当然没喝,方听询早就把这茬忘记了。
他回复道:没,睡了晚安。
手机被熄屏,在他闭上眼前又亮了一下,大概是陆知回回复了,但方听询没再去看。
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吸了吸鼻子,接着翻了个身,又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扯了扯,努力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房间里十分安静,黑暗笼罩着整间卧室。
阳台响起的烘干机噪声透过门传进来,听着也不算刺耳,反而还有种催眠的感觉。
突然,有音乐声从远处传来,方听询一听见这首歌就皱起了眉。
唱歌的人是谁啊,这声音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他循着声音往前走,眼前突然变成了Memory,方听询看见陆知回站在小舞台上,徐因和杜序也在那里,姚起秋则是在一边和哥聊天。
陆知回还在小舞台上唱着:“喔~Q/Q爱~是真是假谁去猜~”
干吗呢这是……
方听询离小舞台越来越近,他问陆知回:“干吗呢你,今天怎么唱这首?”
陆知回依旧唱着自己的,看都没看向方听询,就好像他压根就不存在。
“陆知回,”方听询又喊了一次,“知回。”
小舞台上的人越唱越带劲,甚至带着客人互动起来,可这人的视线总是往别处看,方听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的却是站在吧台里的自己。
这一瞬间,方听询浑身发毛,下一秒又反应过来,这是梦。
他梦到的这天,陆知回生了气,具体是什么原因呢,好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方听询认为不重要,但陆知回并不这样觉得。
大概是为了什么事情争了两句,方听询说:“好吧,随你。”
听见这句,陆知回都快要跳起来。
他先是把这首王麟的Q/Q爱放了无数次,还是怼着方听询的耳朵一直放,最后被方听询请出了吧台。
这人当然不服气,他转身就去了小舞台上继续闹腾。
这人一直闹脾气闹到下班,帮忙收拾完卫生后,就坐在吧台前生闷气。
方听询没了办法,干脆调好一杯酒递过去,问他:“知回,你要不要喝点?”
比起生气的陆知回,方听询还是更喜欢黏黏糊糊,喝多后会索要亲吻的陆知回。
他看见陆知回端起酒杯,都还没喂到嘴边,画面再次变了。
眼前的事物快速闪烁一下,他看见自己和陆知回坐在一起。
这次的陆知回大概是已经喝多了,他看着方听询一直傻笑,最后又靠在方听询肩膀上。
“你猜,我是什么?”陆知回问他。
“是陆知回,”方听询笑着戳了戳他的脸,“是我男朋友。”
“你说得对,但我还有个别的身份,”陆知回神秘一笑,随后又变得严肃,“我是DJ矿泉水,想喝我的都得亲我嘴。现在,亲我。”
“行……”方听询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回家吧矿泉水,等回去后再好好亲亲你。”
那天的陆知回很黏人,方听询真是挺喜欢他这样的。
但这个画面,他没办法再继续看下去了。
因为他的视线又开始变得模糊,眼前那两个身影也在慢慢消失,下一个眨眼后,他又出现在家里,坐在那张餐桌前。
紧接着,门被打开,陆知回走了进来,他把头盔和车钥匙放上餐桌,低头在方听询额头上亲了亲。
下一秒,画面再次变化。
方听询站在Memory门口,看见陆知回皱着眉从远处走过来。
这人过来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抱住他,接着就在他颈间深呼吸一下。
“干什么?”方听询笑着问。
“来的路上闻到了好浓的香水味,那个味道在我鼻子里总散不了,”陆知回又深呼吸一下,“想闻闻你的味道,你的味道好闻,但那股香水味还是没放过我啊……”
方听询捏了捏他的脖子,问道:“那怎么办?”
“那就只能多抱一会儿了。”陆知回说。
还没等方听询认真感受怀中的温度,陆知回突然从他的怀里消失,画面再次变化。
现在的陆知回正站在那辆川崎边上,指着油箱左侧说:“看,我在这里刻了我们名字的缩写。”
“挺好,”方听询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就是有点非主流。”
“你就说喜不喜欢吧。”陆知回“啧”了声。
方听询笑得好开心,他说:“好喜欢。”
下一秒,陆知回不笑了,他们又坐在了Memory里,倔鸟再次喝醉。
他做出发誓的手势,对方听询说:“我会一直爱你,我发誓,要是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这辈子就再也不能弹吉他。”
“好毒的誓……”方听询看了眼小舞台上的Fender,问他,“干吗突然说这个?你背着我出轨了?”
“放屁!”陆知回的声音小了点,“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方听询,你也发誓,你说你会一直爱我。”
“会的,”眼前人真是越看越喜欢,方听询脸上的笑意都要溢出去,“我会一直爱陆知回的,我发誓,要是我不爱你了,那我就破产。”
“哇,”陆知回鼓了鼓掌,笑着说,“好,那我就祝你发大财,永不破产。”
眼前的陆知回正在消失,一个眨眼后,方听询站在了Memory门口。
他看着姚起秋把招聘启事贴在墙上,接着,这人看向他问道:“方听询,是不是因为你不爱陆知回了,所以Memory生意不好快要倒闭了?”
“我没有,”方听询上前一步问他,“谁说的!”
“你问问你自己。”姚起秋看着他说。
问自己?
不爱了吗?
好像没有。
还爱?
有吗。
喉咙处传来难受的感觉,方听询吞咽一口,清了清嗓子,但那种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开始咳嗽起来。
越咳越厉害,咳到最后,他猛地睁开眼。
黑暗的房间告诉他,梦醒了。
但下一秒,房间里出现了光亮,方听询撑着床边坐起来,他看见陆知回从光亮里走过来。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陆知回走到床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烧了,你体质可真差。”
“陆知回。”方听询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好像还在梦里。
这会不会也是梦。
“嗯,”陆知回问他,“怎么了?”
“你为什么……”方听询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