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雪还没化尽。
沈晏踩着半融的冰碴往深谷走,GPS信号早在两小时前就断了。芯片里记载的坐标指向一片白梅林——这个季节,本该无花。
可当她拔开最后一道枯藤时,整座山谷的梅树灼灼如雪。
风过时,花瓣扑簌簌地落,露出林间那座青苔斑驳的无名冢。
墓碑被某种强酸腐蚀过,碑文漫漶不清,唯有右下角残留半个字——
“击”
“陆”字的最后两笔。
沈晏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碑面,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考古许可证带了吗?”
顾临的声音。
她没回头,匕首已经滑到掌心:“你跟了我十七公里。”
“二十三公里。”他纠正,“从你出电视台就开始跟。”
雪光映着顾临苍白的脸,他肩上落满梅瓣,像披了件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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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冢封土有近期翻动的痕迹。
沈晏用探铲刮开表层冻土,铲尖突然“叮”地撞上硬物——
一尊青铜朱雀灯。
灯座刻着行小字:“永昭四年,陆氏督造”
“盗墓贼不会留明器。”顾临突然按住她手腕,“这灯是饵。”
话音刚落,朱雀眼珠突然转动,灯芯“嗤”地喷出淡绿色烟雾!
沈晏被顾临扑倒在地,后脑撞在梅树根上。视线模糊的最后一瞬,她看见顾临袖口滑出针剂,毫不犹豫扎进自己颈动脉。
“别呼吸……”他声音已经开始飘忽,“是神经毒……”
梅林开始旋转。
沈晏在彻底昏迷前,死死攥住了那盏朱雀灯。
灯柱底部,有个新鲜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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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人在山洞。
岩壁上凿出的长方形壁龛里,摆着七盏长明灯——和谢无瑕墓室里的排列一模一样。
顾临正在翻检她的背包,见她醒了,抛来一瓶水:“陆教授的指纹。”
沈晏拧开瓶盖,发现标签背面贴着张便签:
“开棺需两人血”
字迹和青铜匣里的便签相同。
“你早就知道。”她盯着顾临,“从什么时候?”
顾临没回答,只是掀开左袖。
他小臂内侧有个新鲜的针眼,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和陆沉舟当年的毒发症状一模一样。
“三小时前。”他系回袖扣,“在电视台厕所,有人给了我一针。”
洞外忽然传来金属刮擦声。
顾临猛地扑灭长明灯。
黑暗中,沈晏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