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沙白忙说:“等等,我什么时候说……”
“当年步长洲出事之后,整个侧管中心不就都知道了?你陈沙白爱他爱得要命,差一点点就殉情去了。只不过现在才知道,原来姓步的你也想吃嫩草啊。”
陈沙白:???
对啊,他竟然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宋仪他们知道真相后很自然地接受了,没有人奇怪步长洲为什么要那样做,没有人过问过他们两个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好像全都已经默认了一样。
陈沙白心虚不敢看步长洲的表情:“不是,不要老提陈年旧事嘛!再说那怎么就不能是感天动地的战友情呢?”
“不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吗?”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三个人同时转头,就见叶如愿从实验室门口走进来。
她继续补充:“老陈你当时不是状态不好吗,天天有人过来陪你聊天安慰你,那时候你自己就承认过了,我还记得你跟我说什么,他是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什么的,你忘了?”
陈沙白震惊了。
什么被人安慰,什么自己承认,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步长洲“死”后一段时间的记忆就像被强制删除了,只剩下一片空白,他甚至记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从侧管中心出来入学海潮大学的。
……大概是人面对创伤的自我保护机制吧。
但这话陈沙白不敢说出来。
陈沙白选择嘴硬:“有这事?”
叶如愿看起来无语到爆炸:“哎我服了,所以是全世界都知道你俩是一对,只有你俩不知道,我理解对了吗两位?”
四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没再开口,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了片刻。
“这三年……”步长洲出声,说了三个字之后好像说不下去了。
他沉默地翻身下床,坐到陈沙白身边,将他轻轻揽入怀中。
“我在这里。”他说。
陈沙白偷偷看步长洲一眼,发现他的眼眶居然红了。
他赶紧尝试缓和气氛:“没事,我早就不是三年前的那个我了。”
“嗯,我知道。”步长洲轻声说。
“卿卿我我够了吗?”谢天健十分煞风景地插嘴,“可以请你们回自己房间去亲热吗,谢谢。”
最后那“谢谢”两个字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也是,陈沙白理解了,毕竟谢天健三十大几了还没对象,俨然是和要科研过一辈子的架势,对于来自单身狗的怨念陈沙白深表同情。
不过陈沙白和并没有和步长洲一起回宿舍,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到炼狱管理部,宣告了他将接任炼狱外勤队队长的消息。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着外勤队全员,共十九人。
陈沙白站在讲台后扫视着人群,看到沈灵盈和林雁月坐在一起傻乐——林雁月这段时间表现良好,已经事实上成为外勤队成员了;金振皱纹纵深的眉眼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放松表情;
其他人则神色各异,有疑惑,有期待,也有不信任。
宋仪等第一批需要审查的人员已经被禁足在自己宿舍了,要想代暂时缺席的宋仪掌控住炼狱管理部,陈沙白必须拿出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站得住这个位置。
当然,他不用担心缺少展示自己的机会——风暴早已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