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无极,御剑起!”
玉剑应声悬浮。他踏上飞剑,却发现江琉璃仍站在原地,毫无动作。
“你不一同上去?”
“不不不!”江琉璃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后退,“我、我就在这儿等你!我怕……怕自己笨手笨脚,影响你发挥!”她脸上堆着笑,心中却在哀嚎:【救命!再上天一次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完了完了,我该不会真落下恐高的毛病了吧?以后还怎么爬树掏鸟窝、荡秋千看风景,这些会不会都不可以做了呀?!不要啊!!!】
顾羽海虽听不见她的心声,但看她那强装镇定却眼神闪烁的模样,便知她对高空仍是心有余悸。于是他不再多言,剑诀一引:
“疾风如羽,动!”
玉剑化作一道流光,瞬息间便抵达了倚萝璧崖旁。
正梳理羽毛、得意于刚才赶走了“小贼”的苍鹰,猛地发现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怎么又有坏人来了!它尖啸一声,怒不可遏地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来!
然而,它这次面对的不是江琉璃。
顾羽海甚至未曾正眼瞧它,衣袖随意一拂,一道沛然莫御的灵力波纹轰然荡开!
“砰!”
气势汹汹的苍鹰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巨墙,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狠狠拍在崖壁上,彻底晕厥过去。
顾羽海轻松摘下那株湛蓝的倚萝璧崖,瞥了一眼晕死的苍鹰,心中了然:【灵草伴生守护兽本是常理,只是这人界……连像样的守护灵兽都难寻,倒让这只凡鹰捡了便宜。】显然对他而言,这鹰连麻烦都算不上,顶多是只聒噪的苍蝇。
【给你。】顾羽海回到地面,将灵草递给江琉璃。
“哇!太谢谢你了顾大哥!”江琉璃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过灵草,湛蓝的花朵在阳光下流转着梦幻般的光泽,她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见她捧着灵草无处安放,顾羽海微略沉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寒气内蕴的玉盒,随手将里面一株灵气盎然的九级灵草丢回袋中,将空盒递了过去。
“灵草需以寒玉封存,方可锁住灵气,免于逸散。诺,给你。”
“啊!多谢顾大哥提醒!”江琉璃如获至宝,赶紧将倚萝璧崖轻轻放入玉盒,盖上盖子,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擦擦额角紧张的细汗。
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龙形防御玉牌,走到顾羽海面前,踮起脚尖就要往他腰间系。
“使不得!”顾羽海心头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
“别动!”江琉璃却异常执着,紧跟着凑近一步,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穿过丝绦,“我江琉璃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我爹说了,做人要言而有信!你帮了我,这玉牌就是你的了!”她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娇蛮。
淡淡的少女馨香随着她的靠近萦绕鼻尖,顾羽海身体瞬间僵硬,耳根微不可查地泛起一丝薄红,只能略显狼狈地偏过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峦。
“好了!”江琉璃系好玉牌,满意地退后两步,双手抱胸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嗯,温润的玉牌悬在玄白法衣旁,倒给这位清冷的修士添了几分贵气,瞧着更顺眼了!(纯属心理作用)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将天际染成金红。
【糟了!竟然这么晚了!】江琉璃心中警铃大作,【再不回去,老爹肯定要发飙了!】
“顾大哥!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天快黑了,我得赶紧回家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向山下跑去,跑出几步还不忘回头,用力挥手喊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三个愿望呢!云泽洲江家!一定要来带着玉牌找我兑现啊——!”
声音随着她远去的身影,在山风中飘散。
顾羽海站在原地,目送那抹活泼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小道。良久,他才缓缓抬起手,轻轻握住了腰间那枚尚带着少女体温的龙形玉牌。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他凝视着玉牌,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应:
“嗯。”
与此同时,云泽山另一侧:
“大小姐——!琉璃小姐——!你在哪儿啊——!快回家吧——!”
江黎管事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带着一群家仆在山林间焦急搜寻。一个不留神,脚下被树根一绊!
“哎哟!”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不偏不倚栽进了一个泥水坑里!
“管事!”“江管事您没事吧?”仆人们慌忙上前搀扶。
“嘶……脚……脚好像扭了……”江黎疼得龇牙咧嘴,狼狈不堪。就在他试图站起的瞬间,腰间那枚江琉璃偷偷塞给他的防御玉佩,骤然爆发出柔和的光芒,瞬间笼罩了他的脚踝!
光芒散去,脚踝的剧痛和不适感竟奇迹般消失了!
江黎愣住了,他活动了一下脚,完好如初。
【这……这就用掉了?!】巨大的失落和心痛瞬间席卷了他!【这可是能挡大能一击的保命符啊!竟然……竟然浪费在一个小水坑上了?!】
想到这玉牌的珍贵和此刻的“浪费”,江黎只觉得眼前一黑,生无可恋地仰面躺倒在泥泞的地上,恨不得就此长眠不起。
“江管家?您怎么了?!”一个眼尖的仆人看他直挺挺倒下,惊恐大叫。
“什么?江管家栽了(指摔倒)?”
“江管家晕了(指昏厥)!”
“江管家……诈尸了(指他因心痛而表情扭曲、身体僵直)?!!!”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林中回荡。
江黎躺在地上,听着这群不靠谱家仆的“死亡宣告”,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荡起老爷江凤洲那清冷又带着无奈的评价:【不靠谱的人,带出来的也尽是不靠谱的……】
【呜呜呜……老爷……属下知错了……属下对不起您……更对不起小姐给的宝贝啊……】江黎在心中泪流成河,只觉人生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