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姑娘,我认识你吗?
距深海时空封禁后三千万年。
深海主仍在沉眠,而管控着昼神宇宙的宙主,作为封禁神兽,始终恪尽职守,执行着祂的职责。
然而,昼神宇宙的亦不知晓的是,
在其消失于昼神时空后,座下威震寰宇的四大护法神兽,竟也相继失去踪迹,仿佛于此界蒸发。
有传闻说,四护神兽追随宙主,同赴深海时空镇压深海主。
如今昼神时空,只余下四护神兽的缥缈传说,以及守护一族血脉的零星遗存。
更鲜为人知的是,守护族内还秘传着另一则预言:若能融合四大神兽血脉与守护族血脉,便能获得掌控昼神时空的界主之力。
(注:气运之子<界主<宙主。【校】内有详述)
浩瀚的九天玄天之外,罡风凛冽,星辰黯淡。
“姬辛。” 青衣白发的男子声音淡漠,穿透虚空,“念你曾为深海之族,非我界生灵,更念父神昔日之情……今日,吾便留你一命。” 他伸出左手,无形的力量瞬间刺入对面人鱼女子的神躯,硬生生将她的神脉剥离!动作果决,不带丝毫怜悯。随即,右手结印,磅礴神力压下,将其永久封禁于大千无炁界,玄元峰底!
“呃啊——!” 姬辛发出凄厉惨叫,怨毒的目光死死锁住男子,“圣白!成王败寇!只要我不死……终有一日会卷土重来!哈哈哈……别忘了,你也是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与那些人族厮混,迟早被他们啃噬殆尽!我等着看你的下场!等着看你的龙族万劫不复!”
圣白神色未变,对姬辛的诅咒充耳不闻。她所言,不过是他早已预见的未来。但,【父神托付,守护此方宇宙……纵粉身碎骨,万劫加身,吾亦无悔。】
“轰隆——!”
封印完成,玄元峰发出沉闷轰鸣。圣白并未停手,指诀再变,浩荡封印之力如天网般笼罩整个大千无炁界,断绝一切外力营救姬辛的可能。
结印毕,圣白垂眸,俯瞰下方宇宙。
目光所及,万界凋零。
无数星辰破碎,大陆沉沦,生灵涂炭。这场由贪婪和谎言点燃的战火,已将父神留下的壮丽山河,焚烧成一片死寂的焦土。
九天之下,残存的凤族正仓惶撤离。长老怀中紧抱着一枚黯淡的、形似朱雀的巨蛋——那是朱雀涅王最后的本源形态。
“圣主!” 凤族长老悲声高呼,向着玄天方向深深拜伏,“涅王本源已尽被您所纳,只求……只求留我王最后一丝生机!我凤族即刻退守幽暄族地,永世……永世不踏出半步!”
同为四圣兽,曾共沐父神光辉……圣白眼中掠过一丝苍凉。他默许了凤族的撤离,目光掠过那些败退的身影。【一线生机……待父神归来之日,倘若只余我一人茕茕孑立……又有何意?】昔日兄弟相伴、承欢父神膝下的光景恍如昨日,却因父神离去、权欲熏心,终至手足相残,朱雀湮灭,白虎陨落,玄武崩毁……如今,唯余他青龙圣白,茕茕独立于这破碎的九天之上。
【界主之位……呵,竟值得如此代价?皆是被那高维邪念蛊惑!】圣白眼眸深处寒意更甚。拯救这方宇宙……已是第几次了?他记不清,只知……机会将尽。新的界主气运已然显现,可笑那些野心家,竟以为吞噬四圣兽之魂便能窃取界主尊位!殊不知,此方宇宙的界主,乃宇宙本源意志所生,非人力可夺!
这真相,也是在他被迫吞噬其余三圣兽后,才明悟于心。
何等荒谬!万千生灵,竟被那来自异度深海的姬辛玩弄于股掌!或许……连姬辛自己也不知晓,此方宇宙的规则,与她所来的世界,截然不同。
圣白唇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然,又如何?
这宇宙,终究是残破了。
望着疮痍满目的昼神宇宙,圣白立于玄天之巅,缓缓阖目。体内吞噬自其他三圣兽、姬辛乃至无数陨落强者的浩瀚灵力开始奔涌——他欲以己身为薪柴,填补这方天地的干涸。
一双温凉的手,却从背后轻轻环抱住了他,坚定地按住了他即将散尽本源的手。
“师兄……” 清越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让我入局吧。”
圣白猛然回首,只见一名女子对他粲然一笑。与此同时,她周身纯净浩瀚的界主本源之力,已如甘霖般悄然散向下方残破的宇宙!
“不可!” 圣白惊怒交加,厉声阻止,“你乃新界主!待吾等消散,此界自当归你统御!你只需……只需继续在局外观望即可!何必沾染这污浊因果!”
女子笑容依旧,带着看透万古的澄澈与决绝。
“我不愿看你消失。若由我来救世,纵使失败,不过再等千万个纪元……可若你散尽本源,我便再也寻不到你了。师兄,让我试一试,可好?”
她诞生于宇宙意志,生来便是等待旧界主更迭的“观众”。她曾冷眼旁观他一次次在时空中徒劳奔走,试图挽狂澜于既倒,最终却只能看着宇宙重启,而他……归于虚无。
看久了……心,竟也有了,也便体会到了痛。
所以,当他再次选择这条绝路时,她终于忍不住,踏出了那一步。
“入此红尘,众生皆贪。此世污浊,本非我所喜。若我为界主,或会将其倾覆……”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声音却愈发清晰,“然,若无众生,亦无你。那么……我便为你,救上一救。此局,我入了。且看那些执棋者,如何在这贪嗔棋盘上……自取灭亡!”
话音落尽,她的身影彻底化作最纯净磅礴的创生之力,如星河流淌,温柔而坚定地滋养着千疮百孔的宇宙。
原地,唯余一枚龙蛋。
蛋壳流转着七彩琉璃般的华光,柔和而神圣,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悄然抚慰着万物的伤痛。
圣白颤抖着双手,将那枚尚存余温的龙蛋紧紧抱入怀中,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至宝。他一步踏回玄天界,界内众人只觉光华一闪,便见圣主归来,怀中多了一枚光华流转的龙蛋。
“恭迎界主!” 下方,属于圣白阵营的各族强者纷纷跪拜,呼声震天。
巨大的悲痛如潮水般淹没了圣白。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脚下这些“忠诚”的臣属。【真心?呵……这跪拜之中,几分是为苍生,几分是为权柄?龙族……亦不例外!她说的对……这漫长征途,终究……只我一人。】无尽的孤寂与讽刺涌上心头。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死寂的决然。
圣白将怀中的龙蛋,递给了跪在最前方的年轻龙族——江凤洲。
江凤洲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龙蛋,眼中瞬间盈满狂喜与泪水!他的妻子薛清雨,正是随圣主出征九天外的战士之一,且当时已身怀六甲!他原以为妻儿早已战死魂消……
“圣主!这……这是……?” 江凤洲的声音哽咽。
圣白沉默着,没有否认,亦未解释。
这沉默,于江凤洲而言,便是默认!他激动万分,小心翼翼地接过龙蛋,如同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紧紧拥在怀中——这是他的孩子!他和清雨的孩子!
圣白缓缓起身,立于九天之上,威压笼罩寰宇。他的声音冰冷而宏大,响彻玄天界:
“此界灵气复苏,气运流转,当有百年喘息。百年之后,气运之子当现。” 他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玉封楼等心腹重臣,“尔等镇守大千无炁,玄元峰封印断不容有失!吾将再度入世历劫。彼时……” 他微微一顿,声音带着洞穿人心的寒意,【……这界主之位,花落谁家,自有分晓。】 【吾倒要看看,尔等……如何抉择。】
语毕,圣白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点点星芒,消散于九天玄天之中。
百年光阴,弹指一瞬。
云泽洲,地处人界与修仙界的交汇之处。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这里成为人界最为富庶的洲,这也是修仙界往来人界的重要枢纽。
而首富江家,便坐落于此。
江府内,人来人往,一片忙碌景象,众人正为三日后江老爷的六十大寿紧锣密鼓地筹备。
而就在这时,一个容貌精致秀丽、眼神机灵的丫头,如一阵风般从府外跑进主厅,刚到主厅,她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头低低地俯下,声音带着一丝惶恐,赶忙说道:“老爷,小的知错,小的没看住小姐……小姐她、她出去了!。”
主座上的男人尚未开口,他身边的管事江黎却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追问道:“出去?那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出去了?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小群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小姐说不让说出来,可看眼下这情形,说出来怕是死路一条,不说出来,小姐又说一切后果都推到她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思索片刻,小群抬起头,两眼泪汪汪,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向主厅方向,那娇美的模样惹人怜惜。只可惜,在场的人皆无动于衷。
“老爷,小姐没有说。我猜小姐是为了老爷三日后的生日,去准备寿礼了。为了保持神秘,不让旁人知晓,小姐,她,连我都没告诉。”小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说道。
江黎管事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他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主座上的老爷,只见老爷虽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端着茶杯喝茶,但那周身散发的怒气,却让江黎明显感受到。
江黎心中暗自埋怨小群:【这丫头,平时和小姐亲如姐妹,形影不离,怎么到了这关键时候,连小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真是害苦了我。小姐呀,你到底去了哪里,赶紧回来吧。老爷发火,只有你能救我啦!!!】
江黎急忙转向江凤洲,说道:“老爷,小的已经派人去小姐经常玩耍的地方寻找小姐了。您不用担心,小姐身上肯定带着不少防御法宝。肯定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小的这就出去,再加派人手寻找。保证让小姐毫发无伤的回来。”
主座上的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再次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小群。
江黎眼疾手快,赶忙接过老爷手中的茶杯,放在侧桌,又拿出一杯新的茶杯温着,以备老爷随时需要。
这时,小群的目光被站立起来的男子吸引。
只见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主厅之上,金色的光辉笼罩着这位如同神邸般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