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笃定的嗓音,应知舟本人诧异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前不久,对方还给自己发过短信,他知道自己的号码。
他尴尬笑笑:“听说你订婚了。”
许长线那边沉默半晌,在应知舟准备收拾收拾过桥时,那边陡然传来带着磁性的声音。
“关心这个干嘛。”
应知舟上桥的步伐一顿。
“我去PLM时听到的,当时碰巧碰到书墨了。”
许长线那头又一次久而沉默。
应知舟没有丝毫犹豫地踏上木板。
清脆的木板响,有意无意地不在提醒许长线他思考的已经够久了,可对方却像睡美人一般,怎样也叫不醒。
“line?”
应知舟试着唤了声。
这次,许长线大梦初醒。
“有事?”
应知舟咽下一口口水,心中想好的言辞早已烂熟于心,他刻意压着嗓音,以一种委屈的声线乞求。
“我上次帮你,这次我无家可归,在这个城市里我只认识你一个人,可不可以借住……”
许长线冷漠地打断了他:“为什么不去住酒店?”
“我需要住上一长段时间。”
“租房啊。”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吧。”
“我说不愿意了吗?我只是在问你咋了,你听不出来吗?”
应知舟:“……”
行,他是房东,他讲理。
“我出院了,但我和我家里人不认识,加上最近我和vipan有些避之不及的事情,我们需要冷静期,现在,我无家可归。”
line听后又是隔了良久。
应知舟再次得到回应是以一个短信的方式。
他正拨打的用户朝他发来了家庭地址。
彼时,电话那头传来声响。
“我让我这边的人打探了下你,情况确实一致,各项身体指标也没问题,看来是真无家可归才来求助我,但你知道的,凡事我都讲究代价。”
应知舟挂掉了电话,随手在路边打了量车。
“你好,去哪?”
应知舟嘴角勾出一抹笑,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他如实汇报了line的家庭地址。
之后的行程中,应知舟一路无言,驾驶座上的司机几次透过后视镜观察他这位冷淡的乘客,可几乎他每次的回头,那位少年都在敲打手机。
他或许是名作家,司机心想。
……
应知舟刚上报完想向应家那边申请几个帮忙的手下的请求,屁股下的车辆猛的停下步伐。
“先生,到了。”
应知舟忍着晕车的恶心付了钱,下车后他率先去附近的商店买了瓶水,又拐去超市买了两大袋东西。
line住的小区是新修的,大门口没有人脸识别进不去,应知舟原以为自己要在晚月下晒一会,没成想,他到走到小区门口,line便从保安室里出来。
应知舟失笑,有意无意地挑逗着他:“还有副职?不错。”
“是啊,当这的保安一个月光上白班都能挣三千。”
“还缺人吗,借住的这段日子,我想去试试。”
应知舟若有所思的模样,许长线以为他是认真的,又是左瞧瞧大门,又是右瞧瞧保安室里仅有的桌子板凳。
“你要是没钱就问家里要,应家那么有钱,你住院时又对你那么豪气,不可能不给你钱。”
应知舟笑而不语,紧跟在对方身侧,时而对对方提出的话题避而不谈,又时而拿一些趣事挑逗。
之前许长线当他队长时,他一直认为对方是个稳重的人,如今可能是生活幸福了,也或许是他想开了,许长线的脾气变了很多。
但凡应知舟提一嘴订婚,对方就跟定时炸弹到时间了一样,嘭的一下炸开。
随后两人吵吵闹闹间,许长线就把应知舟带到了门口。
“你今天不训练吗?”应知舟怯生生地望向屋内简洁的布局,心头惶恐不安。
“心累,请了一天假。”许长线不懂他在害怕些什么,以为是自己的举动吓到了他,他连忙往后退,边退步边解释到:“没有要逼你走。”
应知舟笑笑。
“请假了还要直播吗?”
“看情况吧。”
……
“话说,你和vipan之间能有什么无法躲避的问题?”许长线不解,他从盘中夹起一块菠萝,放在嘴边小口啃食着。
应知舟沉默好一阵。
“我想从现在开始好好爱自己,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许长线笑:“自由啊。”
应知舟点头:“可是自由的前提是,我们必须摆脱所有虚无的障碍物。”
“可佘行无论怎样也无法摆脱名为‘利益’这个障碍物。”
许长线一愣,仔细思索半晌后,他从心回答:“佘不是那样的人,他或许是想着,要是他有钱了,你们就不会像五年前那样任人欺负。”
应知舟喟叹:“是,这就是他无法摆脱的原因,这也就是我们避之不及的矛盾。”
不知何时,他的耳边响起电视剧对话的嗡嗡声,可在抬眸的一瞬,他猝不及防地对上电视荧屏上佘行的怼脸拍照片。
许长线察觉房内氛围压抑,他匆忙出口转移话题:“但我怎么瞧你最近比之前还兴奋。”
应知舟紧抿着唇,苦涩的嗓音从唇间流出:“因为,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电视荧屏上骤然投影出一张合照。
主角是他和佘行,两人身着迷彩服,腰佩刀手拿枪,可即使如此,他们依旧缩在集装箱的角落,紧紧相拥。
line好计得逞,再次转移话题,为他解读起照片
“五年前你和vipan热度正高时,PUBG官方邀请你们参加的那场现实模拟战场。”许长线生怕对方记忆混乱,贴心地在一旁为他解说。
应知舟紧抿下唇,脑中像抹了机油般运转。
可无论怎样,他也记不清当时的一丝一毫了。
“时间有点久远,记不清了。”
许长线先是一惊,后早有预料地一笑:“当时我和书墨也参加了,那时我们作为敌人,重逢了。我想着,在这场比赛之后很多人称咱四个为车队f4,你或许能有点记忆。”
“不好意思,精神类药物吃多了会记忆缺失,我不太记得了,但你可以细细讲给我听当时的情景。”
许长线望了眼窗外天际,确认天还没彻底黑后,他点头。
“好,我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