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接到家里来了?”
应知舟睡眠浅,电话刚接通的一瞬,他大脑瞬间开机。
“人还好吧。”
应知舟皱眉。
时隔五年,再次回听佘父的嗓音,空荡的内心莫名涌上一股心酸。
他蹙着眼,竖着耳朵聆听身后人的低语。
“嗯。”
“不是说不会管了?”
“人活着就是不要脸。”
“要这样你告诉全世界,告诉我有什么用?”
“不是你来质问我的吗?”佘行打了个哈欠“告诉全世界也太哗众取宠了,还是谁来问我我同谁解释清好,至少局面够缓和不是吗?”
“跟爸也这么见生吗?”
相隔十万八千里,佘父的叹息声仿若长在应知舟的耳蜗里,他下意识抬手捂住双耳。
佘行注意到床边人的动作,举着电话的手骤然落下。
“乙方来电话,爸,爱你,挂了。”
佘父那边炸麦了几声,转而清晰洪亮的嗓音响彻空旷的房屋:“你现在合作的乙方,我查了他的行程表,他应在开会。”
佘行没有丝毫被揭穿的恐慌,接着装模作样:“爸,合作归合作,到底还是得尊重他人隐私。”
“我可是你爸,你替他说话算哪门子事!”
“爸,爱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段时间
最终,佘父败下阵来。
“有空聊,保重身体,挂了。”
几乎在电话刚挂断的一瞬,佘行俯身探到应知舟的侧脸,对着耳朵低语:“乙方醒了?”
应知舟模糊应了声,他没有转头,接着出声:“你和叔叔和好了。”
“……”“去年冬天时候的事。”
应知舟点头表示知道了,扭头盯向拉起窗帘的落地窗。
“午十一点。”佘行从床头柜中拿出一罐糖来,含了颗在嘴里“再睡会?”
应知舟又摇头,干涩的喉咙吐出沙哑的嗓音:“昨天冒然离开医院给李先生……我的主治医师造成麻烦了,我需要回去处理。”
佘行小心翼翼地睨了他一眼,平淡道:“医院太远,我平常不好去照顾你,同居怎么样?我每晚都会回来。”
应知舟先是一惊,后匆忙摆手:“不用,我不用人照顾。”
意料之中的回答,佘行没有惊讶,他依旧一副淡然处事的模样,服从地点头。
应知舟默然。
之后佘行亲自开车送他去医院,临走前,他冲他笑了笑:“明天见。”
应知舟微扬下巴,点头。
……
很可惜的,佘行这个老赖又失约了。
他通过李元重新加回应知舟的微信,简单聊了几句后,他突然推辞到。
[早上要去别地签合同,不好意思,改天聚?]
应知舟抿唇,心中未有太大的波澜,他不气愤但也没那么平静,一早上的时间,他呆坐窗前。
下午他出了趟门,照旧是去先前的蛋糕房里买纸杯蛋糕。
老板早有预料,已经提前为他打包好,应知舟接过时心里一沉,似想到什么,又要了两个大蛋糕。
一个甜奶油,一个咸奶油。
蛋糕房老板和老板娘齐齐上阵,应知舟很快就心满意足地带着一大堆面包和蛋糕踏出蛋糕房的门槛。
他在门前打了量车。
PLM俱乐部距离这很近,不一会儿,应知舟就提着东西到了门口。
几乎在他刚下车的一瞬间,保安出来了。
“干什么的?”
应知舟陪笑:“上次去金水公园出了危险,多亏俱乐部经理和选手们营救,特地前来感恩。
但不知该买些什么来,还听说俱乐部里有选手对花粉过敏,所以此行带了甜品,还望笑纳。”
保安狐疑地睨了他一眼,应知舟知道,保安不好意思替PLM俱乐部所有人拒绝这份报答礼。
两人僵持了会儿,保安说已经叫战队经理出来了。
果不其然,应知舟刚坐进保安亭内,熟悉的面庞推开铁门。
此行前应知舟已在金水公园与对方会过一次面,可不知为何,当再次瞧到高述这张脸时,他与彼方皆是一愣。
光阴穿过保安亭敞开的窗户,悠悠在中慢行至两人的中央,如八卦图的分线一样,分开了同处夕阳下的两人。
应知舟听见,高述猛吸了口空气,后沉重的气息震压保安亭。
“好久不见,舟舟。”
应知舟轻笑
“好久不见,高老师。”
高述轻佻眉头,一脸惊喜,一是未曾想对方竟丝毫没有察觉他在金水公园时明目张胆的作为,二是对方竟还像自己一样用着对方的爱称。
“舟舟此行用心了,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们要拒绝了也不是个事。”高述笑笑,拎着最重的两样东西,领着应知舟朝候客厅走去。
保安紧随其后。
高述吩咐保安将东西摆在餐厅冰箱里,待马上孩子们打完游戏再上去吃。
保安应允。
也是在这时,应知舟陡然瞧见自始至终都带着保安帽和口罩的竟摘下了一切防备,清秀的脸庞展露广众。
“帅吧?”高述察觉应知舟的目光,挑逗着“不兴多看噢,万一vipan连自家弟弟的醋都吃的话怎么办呢?”
高述的话刚见尾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应知舟陡然一惊:“vipan还有弟弟?”
高述轻点头:“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的情况你知道的,弟弟是佘父后来领养回来的。”
也难怪刚才应知舟看着脸生。
关于佘父为何又领养个弟弟,应知舟只问了一个问题:“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你退役时候。”
应知舟更摸不着头脑了,可他没有继续问。
高述反而巴不得让他知道过去佘行经历的一切,嘴如加特林般,一句接着一句。
“他当时走得时候给你留有钱对吧。”
应知舟端起沏好茶的茶杯,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
高述不属于那种傻到连什么场合聊什么都不知道,他这句话显然是故意问的,至于目的与胆量,可能都出自于两人几年前的感情深厚吧,应知舟猜测。
他浅抿一口茶:“留了一个月生活费的那样。”
“噢天呐,鬼知道vipan当时只给自己身上留200元出国是怎么活的。”
高述倏然从口中抽出一缕气来,绵长悠远,远至吹得坐在对面的应知舟浑身一哆嗦,汗毛直竖。
“怎么了,冷吗?那我把空调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