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右西顿住手头开瓶盖的动作。
眨眼看向苏宁烟:“为什么这么问?”
心想有这么明显?
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闻竹辛。
苏宁烟笑笑,把汽水倒进玻璃杯中,没有回她话。
时右西一脸纳闷地坐下,喝一口汽水,气泡在嘴里升腾幻灭,咽下去的瞬间,不由眉头轻皱。腿盘到沙发上,故作轻松。
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淡淡地解释道∶“不是他的原因啦。我要是讨厌他到要跑路的地步,就不会跟他合作了。虽然跟他读书那会儿是有过一点小磨擦,但其实都过去了,而且时间久远,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说完眼尾余光偷偷斜睨苏宁烟。不管苏宁烟信不信,反正她信了,想回家的因素有很多,闻竹辛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只见苏宁烟听完她的解释,端起杯子慵懒地往沙发靠背上靠去,晃动手中的杯子,似乎在深思什么,须臾过后,才又说:“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说完还侧头望着时右西。
时右西惊了下,抓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瞪大眼睛和苏宁烟的视线对上,轻描淡写地问“哪里不对?”
苏宁烟挑眉,诡异地笑了笑,手搭到时右西的肩膀上,凑过来说:“哎,你是不是真的追过他?”
??!
时右西怔住,望着苏宁烟近在咫尺的脸,脑子突然宕机。
苏宁烟一脸得意的表情,仿佛在彰显她早已洞穿一切,阴气森森,屋子里的温度都直线下降了几度,瞬间寒气逼人。
时右西移走视线,放下手里的汽水,取下套在脖子上的干毛巾,低头擦拭头发。
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抬头问∶“闻竹辛跟你说的?”
苏宁烟耸耸肩。
时右西努着一张被浴室水蒸气熏得通红的脸,不爽道∶“没有,假的。”
又想了一会儿,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好意思说我追他?”
果然跟他就没有体面二字可言。
临走前,还要被他再气上一顿。
心里直想爆粗,见面以来,她这么努力维持彼此之间平衡又自然的关系,他倒好,在背后跟别人这么说,到底把我置于何地。
靠在沙发靠背上,望着头顶上的吊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苏宁烟被她的反应惊到,她只不过开玩笑般地随口一问。
却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又屏息问∶“所以,是他追的你?”
这两人果然有点恩怨在其中。
时右西垂下眼睫∶“也没有。”侧头看着苏宁烟说:“那会儿还小,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一块了。他没追我,我也没追他。他这样说,纯属瞎扯脸皮厚。”
苏宁烟抬起眉稍,倒吸一口。
喝口汽水冷静冷静。
“……他没说。”
嗯?
时右西懵了,“他没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宁烟撇嘴,“我猜的。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举手发誓。
时右西呆滞地打量她。
被暖色调光线笼罩着的两人,陷入了某种尴尬的相对局面。
时右西脸越发的灼热。
感觉自己又上头了,一碰到和闻竹辛有关的事,智商就直线下降。
这不等同于狼人自爆嘛。
苏宁烟解释说:“我觉得你俩呆一块的氛围有点奇怪,说不太熟只是同校同学,但是相处起来似乎都挺了解对方的。另外就是我感觉小竹,不太会主动先追别人。”
时右西立刻反驳∶“我不了解。”
“我跟他六年多没见过面,中间没有任何联系。”想了下,“我也是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你跟他是同事。”
“那你们是怎么分手的?”苏宁烟问。
时右西沉着脸:“毕业就分了。”
苏宁烟哦一声。
毕业就分手十分常见。
不成熟的校园恋爱,不管高中还是大学大多数是这个下场。
时右西见苏宁烟沉思,怕她又深入调查点什么,喝一口汽水,抢先一步说反正现在她都要回去了,以后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跟闻竹辛见面,让她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和闻竹辛之间的那点小疙瘩。
被人看穿是迟早的事。
苏宁烟笑笑,表示理解。
时右西松一口气,沉在心底的秘密第一次被人窥探,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为情。
该说,要比撒谎轻松得多。
起身找吹风筒把头发吹干,回到房间,思忖片刻,拨电话给夏米米。
现在已是凌晨时分。
夏米米刚要入睡,被电话吵醒心情复杂。
时右西说∶“我跟你说个事。”
夏米米:“什么事非要掐这个点说。”
时右西关灯钻进被窝里,小声说:“我高中的时候…”揪了揪被角,慢吞吞道:“跟闻竹辛谈过恋爱。”
夏米米挠头:“你在说梦话呢?”
“……是真的,我一直不敢跟你说,觉得太丢人。”
沉默。
夏米米倒吸气,“可以啊时大小姐,连我也瞒着。怎么就丢人了,你跟他谈恋爱难道我会笑话你不成?他当初好歹也是个万人迷。”
想了会儿又说:“啧,妈的,我就说闻竹辛这种人,高中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女朋友。你俩不去保密处工作就是在浪费天才。”
夏米米的吐槽中夹着一丝怨气。
时右西无奈地扯了下嘴角,淡淡道:“别说了,真的太丢人才没说。”
“所以为什么现在突然自爆?”
时右西转身,叹气:“不说不痛快,心里堵。剩下的回去再跟你细说。我马上就回家了。”
“不是要到中秋吗?”
“待不下去。”
夏米米皱眉,“闻竹辛欺负你?”
“没有。”
“我想想。”夏米米思索,“你匆匆忙忙从家里离开,该不会,就是跑去跟他再续前缘吧?”
时右西眉头一紧,“瞎说什么呢……我跟他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