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把自己的三首歌曲改写为三首钢琴曲,题作:爱之梦(Liebestraum,S541)。原来的歌词,分别作为钢琴曲的题诗。他们分别是:《崇高的爱》、《幸福的死》、《爱吧》。」
No1.【崇高的爱】
又一个下雪的孤夜,月光倾泻而下。
窗台边的雪花就快要飘进屋里,任青痕起身去关了那扇被风吹开了的窗。
可这份寒冷却仍仿佛席卷了他的整片领地,叫他那支握着吉他的颤抖不已。
他转过去,看向这间靠拢的一角。
有只折翼的蝴蝶靠近散打微弱光芒的蜡烛,然后在一瞬之间,被火花燃烧包裹了全身。
消失殆尽……
“很好!咔!”
导演女士笑着走来,给任青痕递了一杯热水。
“这条可以过了,今天拍的不错啊青青,我看你进入状态很快。”
“还以为昨天你会因为跳了水身体不舒服。”
“谢谢高导,”任青痕回了神接过水杯,炽热的温度一瞬间便让他被暖意包围,刚刚还正入戏的疲惫眼神也缓了过来。
“但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是和贵司合作的第一个MV。”他笑了笑,诚实道。
“嗐,放松点。”高漾摆手,虽然是老牌制作人,但丝毫没有一点作为导演的架子,“就是一个小小的主题曲罢了。我看你昨天在综艺上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明天继续努力~”
“那就好,谢谢高导!”
任青痕轻轻鞠躬,笑容之际余光瞥见了一旁正朝他这儿来的张诚。
“我经纪人来了,先告辞了高导。”
“去吧去吧。”
高漾点点头,也转身去忙剩下的收尾工作了。
***
“小任同学,感觉如何了?”回到酒店后,张诚问他。
“唉,还是头痛。”任青痕瘪着嘴像散架了的骨头,一头扎在床上。
张诚叹了口气,又去拿了体温计。
“再量量吧,明天要是还不舒服,我就和导演那边儿说一声,第二期的录制不参加了。”
“不行的爸。”
任青痕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张诚,“我这刚进组不久,得给剧组留下好印象。”
“更何况我都多大人了,这点小低烧我挨两天就过去了。”
“好吧好吧,”张诚拗不过他,“总之你先休息吧。”
“这北方城市还真是和我们那儿不一样昂,冬天搞得这么冷我都有点儿感冒了。”
不一会儿,他又像想起来了什么,又道。
“唉你臭小子,我都说了昨天那个跳水惩罚你敷衍敷衍得了,你怎么还真跳啊。”
“我说你怎么会突然发烧呢,才想起来今儿早良辰跟我讲了,下期你们录节目我得在旁边看着。”
“嗯嗯嗯嗯……”任青痕此刻脑子已经死机了,敷衍着张诚。
“臭小子听没听我说。”
张诚想一巴掌拍他脸上,但看他病,还是忍住了。
“这节目组也是的……”
“怎么叫人大冬天里跳水啊。”张诚气的龇牙咧嘴,“要人气不要人命的。”
“没门啊,有热度呗。”任青痕抽了体温计出来看。”
“都把你请来了还嫌不够!”张诚气的咂嘴。
“高漾这老狐狸……”
“37度8,低烧。”任青痕打断了张诚的发言,然后伸了个懒腰把一旁张诚拿来的药吃了。
“小问题爸,今天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行吧……”
张诚见儿子吃了药悬着的心才放下一点儿。
“明天不是说请了个飞行嘉宾吗,估计重点会在他身上,你不去我真觉得问题不大。”
“爸,你是不是有点低估你儿子的人气了……”
任青痕哭笑不得,盖了被子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
“不过我怎么没听说飞行嘉宾的事儿。”
他眨眨眼睛问张诚:
“请的谁啊?”
“素人,”张诚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个学霸吧?苏州大学金融工程硕博连读。”
“唉反正老牛逼了,说是让他来辅助解谜。”
“不过说实在的,我觉得你们这脑残密室逃脱对他来说简直毫无挑战性啊。”
“也不知道高漾砸了多少钱请了个博士生来。”
张诚对任青痕接的这个综艺节目始终嗤之以鼻。
“好啦好啦,”任青痕笑了笑。
怎么他都27岁了,自己越长越稳重,而张诚反倒是越活越小了呢。
“你回房吧,我有事给你电话。”
“那你别硬抗啊。”张诚给他留了最后一句,脚步声渐远。
最后关了灯,带了门。
苏大吗……
八年了。
也不知道当年的他最后去了苏大没有……
这八年的时光好像说过就过,曾经那一个个孤寂的夜仿佛这在一瞬间,也算不了什么。
/人世的幸福我愿意放弃,追求的是第二个目光,一种道义,因为在金色的远方,天堂正在我头上开启。/
八年里,任青痕也不是没有碰到追求者。只是,早已在大众面前出了柜的他,无论性别如何,都对碰到人不感兴趣。
他知道,自己在追求一种崇高的爱。
可他也知道,这种所谓的崇高只是放不下那人的借口罢了。
No.2【幸福的死】
/在爱的狂喜中。我幸福地死亡,我安静地躺下,在她的怀里埋葬,她的香吻,使我惊醒,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天堂。/
“我从未想过,能在这么多年后再见他。”
“从未……”
北方的大雪蔓延,尽管是身处室内,却仍能感受到外头出来的寒风。
今天综艺节目的录制是实时直播。任青痕在上台前,跟着节目组的另一名女爱豆将这情景剧台本对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这些年来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但在工作上,却仍然喜欢准备得一丝不苟。
“行了青青,你就放过秦鸾吧。”孟良辰手里拿着感冒药,笑着朝他走来。
任青痕见了他也没意外,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药,暂停了和情景对戏,对身边的女爱豆道了声“抱歉”。
“没有没有!”
那女爱豆见状连忙摆手示意他先喝药,然后又向孟良辰解释:“是我拉着任前辈一起对台本的,我第一次上综艺节目,有些紧张,怕搞砸了。”
“嗯,知道你是新人。放松,我开个玩笑罢了。”孟良辰温柔地朝她笑笑,示意她不用紧张。
秦鸾点点头,说:“那你们聊,我最后再去补个妆。”
看对方走后,孟良辰自觉地找了把椅子坐在任青痕旁边。
“今天好点没啊?”他问。
任青痕叹了口气,说:“空调开着闷,其实脑袋还有点晕。”
孟良辰:“那一会儿你别硬撑,我点人的时候尽量跳过你。”
任青痕道了声:“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