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忙不迭冲去茅房,院中只剩王不凡一人,他四下环顾,确认无人,屈指抵唇,一声短促的呼哨响起。
暗处立刻出来一名女子,两人对视一眼,女子闪身进入洞房,疾步走到床边。
花酿倏然睁眼,看向来人。
女子见她眼神清明,显然早有防备,时间紧迫,无暇深究,她压低声音催促:“快些与我换衣,出院自有人接应,你跟着走就行。”
花酿二话不说起身,利落脱下繁复婚服,换好一身短打,便往外走。
经过门口时,她余光扫过王不凡,心中了然,想必是那封信起了作用,他们要动手了。
自那日四肢突生绵软之意,她便知晓诸葛顺平暗中下药。犹记得量体裁衣时女童怪异行为,后来旁敲侧击几次天冬,才知妇人口中的锦绣坊——乃关州城首屈一指的绣坊,专裁制婚服。
若说之前她还对诸葛顺平存有一丝幻想,以为他会依约调制解药,经过针尖麦芒的对峙后,她彻底看清现实——诸葛顺平对她怀着病态扭曲的执念,将她困禁在别院,日复一日地在茶饭中下药,分明是要将她永远禁锢于后院。
此时的她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只能强压心头寒意,佯装不知,将计就计,静待时机。
那封托王掌柜送出的信,本就是一步险棋。若往中原宗门寄信,半道必遭暗香阁截获。于是她随口胡诌了个地点,目的在于引岳凉动手。
岳凉与她有血债,且她夺了正妻之位,岳凉必不会善罢甘休。若要动手,首先便是要将她从诸葛顺平眼皮底下弄走,这正是她寻求的脱身之机。
她做了两手准备,早在清晨洗漱时她就在袖中藏了剪子,时刻屏息防备诸葛顺平,方才诸葛顺平扣她牙关,锋利剪尖已在掌心。若是岳凉的人不来,她亦能拼死一搏。
花酿前脚刚走,王不凡便闪身入内,在角落点起迷香。女子提前服过解药,披上红盖,扮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