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领着薛流萤来到一处死牢,宋学瑞眼神示意,看守的狱卒立刻垂手退下去。
“问完你要问的就立刻出来。”裴宴之说。
“好,多谢。”
宋学瑞拿出钥匙开门后,便和裴宴之一起退了出去,等在不远处。
林睿被绑在刑架上奄奄一息,听见响动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是薛流萤,扯着沙哑的嗓子,说:“表妹,表妹救我。”
薛流萤面无表情,对他的求救视而不见。她表情冷淡,声音低沉:“林睿,我今日来,是有一事要问你。”
她掏出那根簪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可认得这根簪子?”
林睿眯起眼睛,仔细辨认薛流萤手里的那根簪子,半晌,他似想起什么的表情,刚想开口却突然转了话锋,“表妹,你这是干什么?”
“林睿,你只管说你认得不认得。”
林睿笑了笑,似有隐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簪子我怎么会认得?”
薛流萤脸上怒气微显,皱着眉,继续问:“曾经有人见过林婉戴过这根簪子,你别跟我在这绕弯子,如果你坚持不说,就凭你现下所犯之罪,恐怕没人能保得了你。”
林睿似乎被薛流萤的话给吓住了,脸色瞬间煞白,声音颤抖,说:“别,表妹,我说我说。”
他实在是不想再受牢狱之苦了,刑部的刑罚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这几天下来他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薛流萤坐在长凳上,抿了口茶,眉毛微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认得这根簪子,是我娘的。”
薛流萤沉声追问:“怎么得来的?”
“是……”他吞吞吐吐,不肯往下继续说。
薛流萤重拍桌子,一脸怒气,“说!”
“是,是从你娘那里拿来的。”
“我娘的死是不是跟高华清有关?”薛流萤站起身,冷眼看他。
林睿一听这话,瞬间就慌乱起来,急忙否认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娘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娘呢?她们可是亲姐妹啊。”
薛流萤冷哼一声,眼里满是嘲讽。
“怎么不可能,自从高华清来了之后,我娘的身体突然就变差了,从此之后更是一病不起,最后……最后撒手人寰!”
薛流萤语气愤怒,眼神狠戾,似乎要把满腔的恨意都发泄出来。
林睿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薛流萤,她跟从前简直是判若两人,那个柔弱天真的薛家三小姐,他的表妹,先前的性子竟然都是装出来的!
薛流萤双眸带恨,声音冷淡,“林睿,你先好好的在这待着,再过不久,你娘就会来陪你了。”
薛流萤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等在外面的裴宴之和宋学瑞见薛流萤出来,也跟在她后面。
裴宴之开口,“问出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了吗?”
宋学瑞在一旁疑惑出声,“什么答案?”
“嗯,已经有些眉目了。”她笑了笑。
裴宴之听完回答,垂眸笑笑不语。
宋学瑞一脸的不解,“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答案?”
***
差人把薛流萤送回燕王府之后,裴宴之就收到了那本账本。
“这上面一笔一笔记的真够清楚的。”宋学瑞手摇折扇说道。
“袁为忠不是淑妃身边的总领公公吗。”宋学瑞笑了笑。
“看来这件事,跟淑妃还有林相脱不了干系。”裴宴之眼底像冰封的湖面。
“把这个交给陛下,恐怕可治不了淑妃和林相的罪。”宋学瑞是刑部侍郎,这种事见得多了,没有更为确切的证据,根本无法证明淑妃和林相跟此事有关。
顶多是把袁为忠推出去当个替死鬼,再多说几句是因为自己治下不严,欺上瞒下,才酿成今日祸事,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裴宴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过几日便是往年淑妃去承恩寺礼佛的日子,她会在那待上半个月。并且淑妃不会让人随侍,到时候你暗中带兵,把袁为忠拿下。”裴宴之说道。
“林相那边,我会找人把此事压下,不会透露出半点消息。在此期间,务必要从袁为忠的口中拿到口供。”裴宴之沉声看向宋学瑞。
宋学瑞点头应下,“可按照袁为忠的性子,他断是不会供出淑妃和林相。”
裴宴之皱眉沉思,“你先别管这个,只管让他认下假银一事,他不愿开口指认,我自会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开口。”
“好。”
宋学瑞说完便垂手走了出去,暗中叫人做好准备。
***
云来酒楼位于京都繁华地段,除了宝云楼便是云来酒楼更得京都客人青睐光顾。
而高华清则是这云来酒楼的东家。
一介妇人,带着两个稚童独自来京都打拼,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着实令人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