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翠竹!翠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翠竹!”
“小姐你快走吧,我怕是毒发了。”所幸小姐嫌饭菜不合胃口没有吃多少。
这时那三名黑衣杀手赶到,把薛流萤她们半包围起来。
张虎起身挡在薛流萤面前。
“无耻鼠辈,拿命来!”张虎冲向那黑衣杀手,身上有伤又中毒,强撑不了几个回合眼见就要败下阵来。
张虎大喊:“快走!”
薛流萤不再犹豫,拖着翠竹转身欲跑。
其中一名黑衣人闪至薛流萤身后就是一劈,翠竹拼尽全身气力推开薛流萤,生生挨了这一刀,当场断了气。
“翠竹!!”薛流萤声嘶力竭地大喊。
泪水混着嘶哑地喊叫,在寂静的雨夜里划破天际。
雨水如柱,直直地砸在泥土里,血水混着雨水撒了一片。
薛流萤胃里一阵翻涌,吐了一口黑血。
耳边听到一声惨叫,抬头一看,张虎被一刀刺穿胸膛,倒在了血泊中。
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面前的黑衣人挥刀向她劈下:“去死吧!”
我要死了吗?我还有好多好吃的没吃,好玩的没玩,好多想见的人都没见到,也有好多想做的事没有来得及做呢,我就要这样死了吗?
薛流萤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几声闷响。
她睁开眼,看到面前的黑衣人纷纷倒地,中箭身亡了。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薛流萤缓慢地转头,只看到一个身着盔甲的少年,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正骑着马在快速朝她奔来,身后跟着一队人马。
终于是撑不过去,薛流萤晕倒在了血泊之中。
***
这是哪啊,我怎么动不了啊,好想睁开眼看看啊。
薛流萤卧在床榻上一动不动,额头的几滴汗沾湿了碎发,无血丝的唇紧闭着,原先红润有光泽的小脸如今只剩惨白。
“……薛二小姐中毒不深,待体内余毒排净,好生将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还是按照前几日的方子抓药即可,若无其他事,下官就先告退了。”
“卫风,送章太医回去。”说话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在哪听过。
“是。”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那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薛流萤挣扎着缓慢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那不辞而别的少年。
站立在床前的少年双手环抱在胸前,仪态懒散,眼皮微掀,一脸漠然地看着薛流萤。
薛流萤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沙哑的完全说不出话。
裴宴之一个眼神示意,旁边候着的丫鬟就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又将薛流萤先扶起用软枕靠着,这才把茶杯递给薛流萤。
裴宴之挥手屏退左右,朝薛流萤靠近,懒散地靠在了床尾,一言不发地看着薛流萤。
薛流萤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道:“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裴宴之淡淡说道:“就当还你先前岸边搭救之恩了。”
说完起身准备向门外走去。
薛流萤眉头微蹙,目光盯着裴宴之背影忐忑地开口:“那个,他们……怎么样了?”
薛流萤攥紧茶杯的手紧张地抖着。
裴宴之脚步顿了顿,“都安葬了。”
说完就消失在了门外。
薛流萤强自镇定,放下茶杯,颤抖的指尖拂过湿润的脸庞,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薛流萤难过伤心了好一会儿,直到肚子发出了咕噜的声响,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那个,我饿了,你们这里有东西吃吗?”薛流萤脸庞发窘,低声问道。
***
“啊,总算是吃饱了。”薛流萤舔了舔嘴角,摸了摸地鼓起的小腹,语气轻快。
一旁伺候的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空盘的饭桌。
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肚子到底是怎么装得下这么一桌饭菜的?
忽然门外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哈哈哈哈哈!听说嫂嫂醒了,我这紧赶慢赶地就回来了!”
薛流萤正在喝水,听到声音一下被呛住,咳了好久才缓过来。
“嫂嫂?”
薛流萤疑惑地看着面前穿着一身暗红官袍的端正青年。
“是呀,就是你。”青年坐到薛流萤对面,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渴死我了。”
“你不是凉州城靖王二小姐薛流萤?”
“我是呀。”
青年一拍桌子,“那错不了。”
“在下刑部侍郎宋学瑞,与裴宴之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说来也是巧,怎么刚好就是老裴救的你呢。”青年暗自嘀咕。
“你说什么?!”
薛流萤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瞪大了双眼,颤着声音问道:“救我的是裴宴之?”
“是呀。”
就是你的未婚夫,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骠骑将军、燕王裴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