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朝是走后门进来的,所以现在还在打杂阶段,真正的研究是不会让她参与的。
栗听比她大十岁,已经做到了主任的位置,安排她进研究所不是难事。而且颜朝专业成绩还行,也跟着厉害的师姐混到过几个奖项,这样一来就更容易了。
记忆慢慢归拢,剧情衔接上之后,颜朝对栗更有好感了,大鸟依人地靠在她肩上,黏黏糊糊的撒娇。
“师姐,明天不是周末吗,我们要不要去市里玩儿?”
“你有钱吗就玩儿?”栗听揶揄地问。
那还真没有。
颜朝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就没有不拮据的时候。好不容易毕业了,有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助学贷款还完了又买了个套房,每月贷款还要,剩下的钱刚够吃饭。
颜朝眉头一皱,觉得事情略有不妥。
“我一头鲨鱼在陆地上买房,这剧情合理吗?”
【问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写的。】豪猪说完卖萌地打了个滚,露出圆滚滚的肚子。
言行不一,颜朝更烦了。
“拱拱拱!”
栗听只是开个玩笑,见颜朝不说话了,以为她当真了,连忙说:“你挑地方我买单怎么样?”
“好耶!”颜朝笑着说完瞥一眼旁边的“丧彪”,扭扭捏捏,“就咱们两个人吗?”
“对啊。”栗听想也没想就说。
“那她……”颜朝故意欲言又止。
栗听看一下眼景渝,说:“她不能离开这里太久。”
“是吗,那太遗憾了。”话是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察觉一道冷厉目光在看她,颜朝还挑衅地挑了挑眉。
旁边的“丧彪”明显生气了,又用触手打她,浑身散发的冰冷把周围空气都冻住了,颜朝打个喷嚏,越发往栗听身上黏。
气死你气死你。
在海里还怕她三分,上了岸她可有靠山了,可不得把之前的债全部讨回来,打不过她就从别处下手,对这样的疯批偏执狂来说,精神攻击远比物理攻击更有用。
就让她看着喜欢的人被亲昵地触碰,再说点模棱两可的话,她还不气得发疯?
颜朝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回宿舍之前,两人先去了一趟研究所。
得把虎鲸放进专门饲养她的水箱,不然她会变异发狂,无差别攻击。
水箱打开的时候,里面飘出一股奇怪的味道,颜朝闻了有点头晕,不过很快就适应了。她帮栗听把营养水调好,打开检测仪器,在景渝充满怨恨的目光中,毫不留情地把水箱关上。
“谢谢你了小朝。”栗听笑着说。
颜朝咧嘴一笑:“那你明天要请我吃冰激凌哦。”
“没问题。”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景渝扒在水箱壁上,身后长出几条黑乎乎的触手,“砰砰砰”的砸着玻璃。
水声激荡,里面的营养剂融化,整个水箱变成了绿色,景渝的身影变得模糊,唯有一双幽邃的眼睛发着红光,让整个研究室都变得阴森恐怖。
颜朝耳力还在,自然听得见里面的响动,她目的得逞,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栗听见状,问:“怎么这么高兴?”
“emmm,大概是期待明天的约会吧。”颜朝转了个看她,倒退着走。
栗听愣了一下,随后很快调整过来,她知道颜朝的性格,并不会因此延伸出别的意思来。
“什么约会,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颜朝口嗨惯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研究过离宿舍有一段距离,此时正在昏暗的路上,颜朝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自己,屏住呼吸感受又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回到宿舍,看到宽敞整洁,粉粉嫩嫩的房间,颜朝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虽说是单身公寓,但空间很大,装修也很小清新,正是她想象中家的样子。
之前曾无数次幻想,退休了就找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买个小房子过悠闲日子。没想到现实里的目标遥遥无期,倒先在小世界体验上了。
也…行吧。
既来之则安之。
颜朝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打不过就加入,既然任务目标和主线都清晰,那就甩开膀子做吧,就不信这么简单的问题能难住她。
洗了个热水澡,吃了点全添加的零食,心满意足地上床,临睡前她盯着天花板,突然轻叹一声。
“要是萧沄在就好了。”
她小声嘟囔,说出来后觉得自己异想天开。
且不说萧沄不能完全变成人,上了岸就是被抓去做研究的下场,就那头虎鲸都是个大麻烦,她记得萧沄的气味,萧沄来这里就是羊入虎口。
那家伙是个变异的怪物,除了栗听谁都制不住,稍有不慎她跟萧沄都得葬身鱼腹,还是让萧沄待在海里,而自己在这监督她,这样才是上上策。
脑中闪过那张清艳绝美的脸,颜朝抱着个枕头滚来滚去。
“我的小美人鱼,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姐姐可想你了。”
发完疯瞬间安静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背上有伤,只能趴着睡,睡着睡着被子就掉到地上了,床上赫然一条鱼尾,随着呼吸摆来摆去。
窗外一轮圆月自海面升起,余晖洒在地上,为地面镀了一层银霜。一道修长窈窕的身影闪过,屋外的花园里鲜花开得更艳,香气扑鼻。
浓郁的香气钻进鼻子里,颜朝呓语一声,露出花痴的笑。
“小美人,嘿嘿。”
她的尾巴摆成了螺旋桨,脸上的笑一看就很色批。
站在床边的人垂眸看着她,眼神复杂至极,手高高扬起轻轻放下,很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脸。
“无赖。”
她很轻的骂一句,转身离去。
就算看到颜朝跟别的女人打得火热,她也没有生气的立场,这让她更加心烦意乱,来之前甚至想咬死这只负心鲨。
但一看到她的脸就想起那日她拼死保护自己,宁愿搭上性命也要为她拖延逃跑的时间,这让她如何下得了口?
萧沄悄无声息地离开,她走后香气还留在屋子里,经久不散。
第二天颜朝头昏脑胀地醒来,总觉得忘了什么。
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觉得不在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