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好……白河镇爆炸……
陶明安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心也莫名地悬了起来。
“……方便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在山海界是不是有遇到过什么妖兽?”
“对,我有遇到过……”她开口回答,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沙哑。
“那你有遇到过狍鸮吗?”
郑好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显出几分无机质的冷然。
狍鸮……季槐!
陶明安坐直身子,心也扑通扑通地加速跳了起来。
郑好为什么突然打电话给她?为什么问她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妖兽?她问狍鸮,是在问季槐吗?山海界是否只有季槐一只狍鸮?
白河镇的爆炸,是不是和郑好突如其来的电话有关系?
问题不断从心里冒出,然而电话那头却不等人。
陶明安咽了咽口水,如实回答:“嗯、对,我是遇到过狍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郑好在那头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她才疲倦地说道:“原本是不能告诉你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今天下午,有一只狍鸮跑到了人类世界,他一直在找你。”
是季槐!
随着郑好的话音落下,陶明安心中似乎有一根弦绷断了。
是季槐,真的是季槐!
他竟然也来到了人类世界!
手机屏幕贴在脸上,带来一小片热意,而陶明安的手心里却沁出了冷汗。她的眼睛空空地落在面前的地上,客厅里白色的灯悬着,在地面的瓷砖上反射出一片晕眼的光。
她张了几下嘴,最后开口问道:“所以新闻里说的小型爆炸,实际上是为了掩盖季、狍鸮来到人类世界吗?就像,就像你们之前说的孟极兽!也是用野生雪豹活动通知外界的,那这次有没有人员伤亡,狍鸮的状态……打电话找我,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是,”郑好又叹了一口气,和陶明安之前在白河镇见面那次比,她显得劳累很多,“目前没有群众伤亡,狍鸮也暂时被我们控制起来了,只是他一直挣扎着想要找你,也不配合我们问话,所以……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白河镇一趟,如果不想,是否能和我们通个视频电话,协助我们与狍鸮沟通。”
季槐,季槐。
陶明安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人类世界?你为什么……为什么……
她几乎没有考虑多久,直接应了下来:“好,明天就是元旦假期了我可以过去,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郑好轻轻地笑了一声,像是松了一口大气:“好,好,真的是麻烦你了,你把地址发一下,明天早上云副队云凭澜会联系你接你过来。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事处理,先挂了。”
嘟嘟嘟——
盲音在耳边响起,陶明安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她抬起胳膊盖在眼皮上,保持一个动作久久没有变化。
半晌,她极重地长叹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
她又叹道,自己也不清楚这句话指的是人还是事。
.
次日清晨。
不到七点钟,陶明安就醒来了。
她昨晚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梦到最开始哄骗季槐的情景,结果梦里他却直接消失在云雾里再也没能见到他;一会儿又梦到最后在宫室里的画面,他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说:“你明明说过的,不再骗我,不再丢下我的吗?”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头也疼得厉害。
洗漱后她勉强吃了一点东西,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云凭澜的消息。
陶明安拎起行李包,跑下楼,看见一台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高挑的男青年,正是当时在白河镇有一面之缘、昨晚和她联系的云凭澜。
只是当时在白河镇的云凭澜身形潇洒,这一次见面他却略显几分憔悴,额头上还包着一圈显眼的绷带。
“陶小姐,你好,我是第五行动队的云凭澜,”他朝陶明安点头致意,伸出手打开车门,“这次麻烦你了。”
陶明安摇摇头,望向云凭澜头上的绷带:“你额头上的伤,是这次伤到的吗?”
云凭澜苦笑,发动轿车向机场开去:“是啊,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几乎都没遇到过这么难控制的妖兽。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我刚到山海世界的时候,带着一袋肉,升火烤肉的味道把他吸引过来了,然后,就这样认识了。”
陶明安低垂下眼帘,后面她与季槐经历的事情,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两人一路沉默无言,直到登上飞机,云凭澜才对陶明安宽慰道:“放轻松,不用太紧张。”
见她脸色还是不太好,他又向乘务人员要来两张薄毯子:“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到了还需要你协助我们呢。”
结果飞机还没来得及起飞,他就已经累得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