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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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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黄昏之际,鹭羽一行人终于抵达御景山庄。

这北方的气候冷得很,好在他们带的御寒的衣物也够,否则入夜只怕被冻得够呛。

薛赫言扶着周序音的肩膀赶去膳堂,而薛景何及赤羽堂的两位长老前往探望重伤卧床的关景鸣。

跨入了御景山庄的门槛,周序音的心也完全松懈了下来,这里人多眼杂,薛景何肯定不敢再乱来,更何况此处还有楚宵临、谢新朝等人,她可以随时喊救命。尤其是楚宵临,周序音要不是有点儿良心真想做个局让楚宵临赶来灭了他。

见她四处观望,薛赫言小声提醒她道:“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此处是年轻弟子的膳堂,他是上一辈的,有自己的住处,有专人送去。”

周序音可能是没用脑子,又把那个三十二岁的前辈当成同龄人了,都怪之前换了称呼,潜意识也改变了很多,看来楚宵临的目的达到了。

虽然没见着楚宵临,但见到了唐言祎跟司悦含,唐言祎看到他们也赶来道:“鹭羽的人来了?快过来用膳吧。”

薛赫言率先迈出一步,周序音不知他要去哪儿,刚巧她肚子有些饿了,便跟着唐言祎走了,“我坐哪儿?”

唐言祎给她拉开一条凳子请她坐下,随后自己坐去对面,剩余左右两个弟子不敢相信这堂堂武林第一大美人就这样被唐言祎轻轻松松地喊了过来,不禁目瞪口呆,唐言祎道:“怎么了?吃饭啊。”

其中一个弟子道:“你你你就是周序音周姑娘吧?”

另外一个也道:“对对对,谢师弟的前未婚妻!”

周序音忍俊不禁,唐言祎愣怔道:“……你们两个怎么突然变口吃了?”

见他俩都盯着周序音,他便介绍了下,“对,她就是周姑娘,刚刚那个——”唐言祎转身找了下,“坐司悦含那一桌的,就是他表哥薛赫言。”

弟子摆手道:“薛赫言我们见过,唐师兄你也糊涂了。”

唐言祎挑了下眉,继续干饭,并示意周序音道:“别拘束,快吃,等吃完了我带你去谢师弟那儿。”

周序音看他脸色似乎变了一点,问道:“怎么了?”

唐言祎吁一口气道:“……他可能需要你。”

周序音大致明白这几日御景山庄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他们一行人抵达那巍峨的大门时,接待的大多是年轻弟子,看来年长的都去操心关景鸣了。

虽说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但这会儿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热闹。

周序音拿着筷子环顾了下四周,各大派的弟子她虽不认识几个,但大家的目光大抵是盯着这里,亦或是薛赫言跟司悦含那一桌。

周序音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还能感知到薛赫言的爱意,便没有太多纠结,随他去吧。

薛赫言那边倒是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司悦含方才告知他因为关景鸣重伤,谢新朝极力给他输送真气,这几日精神不振,恐是无心对敌了。

倘若他赢下了谢新朝,那回到鹭羽夺权就更容易了。

薛赫言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显得有些庆幸有些不屑,正是他这种唯我独尊,盛气凌人的感觉让司悦含很是痴迷,“……上回不告而别,是我的不对。”

薛赫言并不在乎这种虚礼,但还是要埋怨她一句,“父亲说我惹你不快,还给了我一顿鞭子,若是打得重些,只怕也要如谢新朝一般不宜上场了。”

司悦含立马局促起来,她以前鲜少跟异性谈天说笑,完全没有谈情说爱的经验与技巧,只愣怔着,“……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薛赫言道:“无妨,一点小伤,几天就养好了。我皮糙肉厚,经得起打,又不是你们这些温柔如水的姑娘。”

被撩的司悦含一下慌神,“……我没有……温柔。”

“哦,那是我说错了!是我表妹她比较温柔,所以我一向都觉得姑娘们都是这样的。”

司悦含放眼看去那里一颦一笑都端庄得体的周序音,有些醋意道:“……你喜欢温柔的。”

薛赫言支起一只手撑着半边脸,打量着她戏谑一笑道:“难道、司姑娘喜欢粗暴的?”

若不是这桌只有他们两人,司悦含恐怕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她脸颊一下升温,瞥过视线支支吾吾地什么也说不上来,只否认道:“……没有。”

薛赫言心里默认,那就是有。

无论是温柔的可爱的活泼的清冷的妩媚的,看来都喜欢男人带点儿粗暴,尤其是他这种有身份地位又有颜值实力的,薛赫言自觉都不用如何努力,光几句话就能搞定她了,不觉有点儿乏味,但还是继续攻略道:“……那是我误会了,我道歉,稍后就让我送你回房吧。”

他们这边调情所以吃得慢些,周序音那边只顾干饭快得很,唐言祎要带她见人,所以她就走来打了个照面,“……表哥。”

她这一声将全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薛赫言回头看道:“怎么了?表妹。”

随后大家都议论纷纷道:“原来真是表兄妹……”

“这武林第一美人究竟是谁封的啊?封得可太妙了,站在她表哥身旁一映衬,绝美!”

周序音就连说话也慢条斯理,“我跟唐师兄先离开一下,待会儿他会送我回院子的。”

薛赫言很是放心,“嗯,去吧。”

他手指轻撇,潇洒恣意,周序音临行前对司悦含做了个揖,司悦含还在回顾着刚才那句“绝美”,连忙也颔首了下,难得的面带了点儿微笑。

周序音转身看向候在身后不远的唐言祎道:“走吧,唐师兄。”

众人的目光再度转移到走出膳堂的二人,“……唐师兄?叫得好亲密呀!明明我也是这么叫的,怎么听起来就不一样呢?”

“唐师兄是什么时候结识的周序音?他怎么从来没跟我们提过?该打!”

薛赫言心中有些想笑,但还是将目光落回司悦含这里,“这唐师兄看起来为人不错,能招我表妹喜欢。”

司悦含愣了一下,点点头道:“唐师兄确实沉稳可靠。”

薛赫言又道:“既然他要带我表妹四处走走,你若稍后得空……你空吗?”

他不想总是进攻,也想看看她的反应,别一直呆若木鸡的毫无意思,司悦含回道:“空的。”

薛赫言就知道她于感情一事上既不会进攻,也不会防守,估计没什么心机,这样头脑简单的她根本就不是嫁去鹭羽的合适人选,她还比上那苏巧云,至少苏巧云还活泼有趣些。不过既然是薛景何看中的人,他自然得在这三天的武林大会中将她拿下,好让他无话可说。

提起苏巧云,她正巧也来了,她是拉着冯逸竹一起来的,在她一眼瞧见薛赫言后,脸色立马拉□□来。她本想绕道,但看对面是司悦含,心想着可不能让他给骗了,便立马拉着冯逸竹走到这一桌,“好巧啊,薛公子!司师姐。”

有趣的人来了,薛赫言没想到苏巧云居然不敬畏他,邀她入座道:“原来是苏姑娘,这位是——”

他的手停在那儿,表情故意尴尬了一下,气得苏巧云刚坐下又弹起,“你什么意思?你都在擂台上揍过他那么多回了你别说不认识他啊!”

冯逸竹看她气势汹汹,赶紧按她坐下,“好了,别弘扬我的美名了,低调!低调!”

司悦含心中不禁庆幸他们能过来缓解一下她不擅言辞的交谈焦虑,“你们来了。”

薛赫言道:“我记得营丘比我们江南离这儿要近得多吧?这么晚来,看来是一直备战到昨晚了?那明天的擂台上可就拭目以待了。”

见他扫视过来,冯逸竹头皮发麻道:“……还行、吧,希望不要遇到你就行了。”

苏巧云愤愤不平道:“你怕他什么?我们还有新朝哥哥呢!”

“谢新朝替你参赛啊?”薛赫言继续面对软弱可欺的冯逸竹讽刺道。

冯逸竹真是无话可说了,抿唇道:“……虽说我跟谢新朝、去年在小云的生辰宴上已结为了异性兄弟,但明天的武林大会上……我还是会自己努力的。”

他说着甩了甩身上的玉牌,故意将话递给苏巧云转移矛盾,苏巧云这才反应过来,“……是哦,说起来不止是小竹跟新朝哥哥呢!当初我们五个好朋友一起说好的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对了、唐师兄呢?我新朝哥哥周姐姐呢?”

司悦含道:“他们刚离开了。”

冯逸竹不管他们的去向,只满意地笑着,希望她继续说,说到薛赫言的痛处。苏巧云果真不负所托,一股脑儿地向着司悦含细说道:“司师姐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去年生辰的时候新朝哥哥、唐师兄,还有小竹跟周姐姐过来陪我一起过的,我给大家订制了五份玉牌,以证我们天长地久的友谊!当时新朝哥哥拿的是青玉,刻着青龙,可好看呢!”

司悦含点点头,“我见过,他跟我提起过。”

冯逸竹也看向司悦含,却说给薛赫言听道:“那时周序音拿的是红玉,那上面刻着一只朱雀,她还以为是凤凰,跟谢新朝的青玉像对龙凤呈祥的姻缘玉佩!”

薛赫言果真冷脸。

司悦含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回应道:“是吗?难怪谢师弟如此珍惜,每天都佩戴在身上。”

薛赫言自然也记得这玉佩,当时周序音只说了是苏巧云送的,他没有多想,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段令他咬牙的趣事。

冯逸竹已感受到身旁的怒火了,愣是不转过头去,面向苏巧云道:“今年我生日最近,要不再把他们全都请来吧?不过好在我那时是夏季,气温高,就不会像你那回那样大冬天的让谢新朝冻感冒了呢!”

有所领悟的苏巧云说道:“……是啊是啊!新朝哥哥真是的,这么好的身体还发烧了,大夫还让我们轮流给他擦身散热,害我都把他给看光光了!”

她说着有些羞怯,结果却发现一堆人正挪着板凳在偷听,“听什么呢?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感情史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可以听的吗?”

冯逸竹也作势驱散他们,“你们可别把周序音陪了谢新朝一个上午的事宣扬出去啊!她也是黄花大闺女呢!”

薛赫言几乎气到升天,他从王骥那里得到的消息都是个大概,根本不明白谢新朝生个病还有这么多隐藏的细节。既然苏巧云看光了,说明周序音也看得差不多了,想到她还给他擦身照顾过……他手里的茶杯几乎瞬间碾碎,一个眼神便将凑过来的所有人都恐吓走,“听什么?想死么。”

众人连忙退回自己的位置,与此同时窃窃私语也不断传来。

苏巧云拍拍手道:“薛公子好帅!居然维护我跟周姐姐的清白,我们吃完了,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聊吧!”

这两个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薛赫言接下来也没心情陪司悦含散步了,“我先去看看关老,毕竟长者为尊。”

司悦含随之起身道:“好,我陪你。”

可薛赫言一边起身一边摆手道:“不必,我认识路,你还没吃好,别饿着,坐下。”

他这么一说,司悦含只得坐下,“……好。”

周序音跟着唐言祎来到了谢新朝的住处,没想到那儿的谢新朝正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昏迷不醒。

周序音也有些意外,难怪这山庄上上下下一片死气沉沉的,原来连他们的继承人都倒下了,“他怎么了?”

唐言祎道:“前几日师父重伤,几位长老与他合力给师父输送真气稳住心脉,可那魏鹤岭的一掌实在要命,很多长老内力不济都倒了下来,唯有他一人默默坚持到了最后。”

“后来师父勉强留下一命之后,大夫诊断说恢复到能下床走动至少得半年,这期间我们每隔七日就得输送一次两仪心经的内力给他才行。”

周序音没想到这一掌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那魏鹤岭实力颇强,一掌就将你们师父打成了这样……当初我表哥中了兰燕臣那一掌,因为没有两仪心经,至今都没有恢复。”

唐言祎抿唇顿了下,“其实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严重的是门下有些长老不愿继续给师父运气了,他们都以各种理由纷纷回避,因为两仪心经修炼的内力来之不易,只有完全练成才能恢复得快些。好在谢师弟不负众望,至少将上卷全都融会贯通了。”

“那些长老……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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