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还不给我介绍、介绍。”
听到桑兰玉的声音,凌逸月头也没回,“师公,她是雪衣。”
“您好,打扰您了。”雪衣礼貌点头问候道。
“打扰倒是不打扰,我一个人待在岛上也怪无聊的,你们能来陪我小住几天,也算是陪我解闷了。”
桑兰玉见雪衣有些拘谨,笑着说道。
雪衣见桑兰玉发丝银白,身型却如同少年,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才好。
按照年龄来说,她得称他为“老伯”,但看他的样子,实在是不像。
桑兰玉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凑近她低声道:“你若不知怎么称呼我,便和阿月一样,唤我师公就是。”
“啊?”雪衣被他这么一说,脸微微红了,“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这小子可是为了救你,连几年不来的落云岛都来了。”桑兰玉继续打趣道。
“师公。”凌逸月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桑兰玉适可而止,话锋一转:“乐颜和叶空呢?他们怎么没跟你一起下山?”
“别提了,他们在灵风涧过二人世界呢。”凌逸月手上桨不停,语气颇为无奈。
桑兰玉闻言没有丝毫震惊,反而轻笑出声。
对于他的反应,凌逸月很快明白过来:“原来就连师公你也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之前你们一起来岛上时,我是看出一点儿苗头来。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修成正果了。”桑兰玉说着,颇为感慨:“阿月,你可要加油了。有生之年,师公还想要喝到你的喜酒呢。”
“瞎说什么,师公你现在身体健朗,还能再活很久、很久的。”
“我看雪衣姑娘就很是不错。”桑兰玉自顾自说道,凌逸月将手中的桨丢给桑兰玉:“你还是划船吧。”
桑兰玉接住桨,故意长长叹了口气:“哎、人老了,多说几句都要被人嫌。以前贴心的小人儿长大了,都开始嫌弃师公咯。还说要师公活得长久,连师公的愿望都不愿意实现也就算了,说几句也不行咯......”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凌逸月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桨,继续乖乖划起船来,边划边咬牙道:“师公、你随便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样贫嘴的相处模式,雪衣还是头一次见,禁不住被他们两人的对话逗笑了。
若是说,她在不笑时是清冷佳人,那她笑起来就像雨后阳光下的彩虹,明媚又艳丽,让人移不开视线。
凌逸月一边划桨,一边偷偷回望,脑海中不停闪过那位戴面具的女子,摘下面具时的画面。
恍惚中,他又将两张脸重合到了一起。
如果她也能像雪衣一样笑着,该有多好。
凌逸月心想道,一时间出了神,手上的桨也停了。
他的小动作,怎么能瞒过桑兰玉的眼睛。
“雪衣姑娘可不能常在这小子身边笑啊。”桑兰玉故意道,“不然,我怕这小子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师公。”凌逸月出声提醒他。
“您叫我雪衣就行。”雪衣似乎并未把桑兰玉的打趣放在心上,反而替他说话:“要不是有阿月的帮忙,我只怕早就被那些人抓走了。”
“阿月......”桑兰玉重复道,颇有深意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凌逸月,“你叫我师公,我就叫你雪衣。”
“你就满足他吧,他都一百岁了,做任何事完全由自己心情。”凌逸月划着船,听见他们的对话,终于没忍住插话。
“师公。”雪衣听凌逸月这么说,便不再纠结下去,开口唤道。
听她喊自己“师公”,可怕桑兰玉给乐坏了:“好、好、好。”
凌逸月不满吐槽:“我叫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开心?”
“你能跟雪衣比吗?”桑兰玉白了他一眼。
得、他就多余问。
凌逸月不再搭话,桑兰玉和雪衣聊了一路,直到上岛都没停。
落云岛果然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大地与天空相接,云彩贴着地面,一眼望去给人一种错觉。
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碰触到天空。
巳时刚过不久,太阳还未升至半空,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
站在岛上望去,好像有一束束光穿过云朵,照射在小岛之上。
周围的景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清晰,能看见岛上遍植草木。
岛的东侧还有一方池塘,塘中遍植荷花。
此时,池中荷花已陆续绽放,有粉色、白色、杏色,满眼锦绣,清香幽远。
除了荷花外,岛上还种了桃树、李树、杏树,梅花、兰花、翠竹,荇菜、卷耳、甘棠......
还不到六月,正是初夏时节,一眼望去绿意盎然。
就连他们经过的地面上,也长满了青草。
比起坚硬的土地,有了青草的铺陈,踏上去体感柔软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