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于入魔而被一剑天审判,雨楼客故意放出消息引她前往下修,这才酿成大祸。
面对宋逢安平淡的语气,她不由得问他:“你为什么不觉得是我做的?”
宋逢安偏过头,只见谢宁暗色的眸子不带一丝光亮,歪着头发出疑问。
“一剑天从不会因为个别之言而对任何人下定论。”
谢宁听着他略不自在的语气,能想象到宋逢安为了真相和修真百家争论不休的模样,笑了笑,“你真是固执。”
“什么?”
“为了真相,这些年估计得罪了很多人吧?”
宋逢安愣了一下,不知道谢宁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怎么说出来的,“职责所在。”
追云阁近在咫尺,他们二人照例步行到了追云阁的山门外。
但这次他们并非如先前那般从正门进入,门外设有阵法,宋逢安带着谢宁,悄然潜入其中,等他们进入追云阁内,宋逢安起身的一瞬,被谢宁拉住了袖口。
“等等!”
宋逢安蹲在她身边,“怎么了?”
“嘘!有人。”
宋逢安左右环顾四周,没看到任何人,他捏了捏谢宁的手腕,示意此处并没有看到人。
谢宁摇摇头,在他宽大的手心写了“镇魂”二字。
“这不是我所创的镇魂,而是上古禁术镇魂术。”谢宁俯身贴近宋逢安的耳朵,极力压低声音。
宋逢安侧耳倾听,握着剑的手轻颤,谢宁继续道:“百年前,雨楼客便是用镇魂术将下修三十三城尽数屠杀,这法术只有苍穹巅有记载,我所见过的人中,只有我的师父无相长老与雨楼客会这个法术。若是你已经全部销毁禁术卷轴,那这个人必定是雨楼客。”
宋逢安问道:“这法术能杀人?”
“会的。”谢宁又想起下修百姓在大火中的哀嚎,但是在镇魂术的控制下,只能一个个前赴后继地扑向火海,而她只能站在法场之外,绝望又无助。
镇魂术只能使用至纯地灵力威压,而那个时候的她早已走火入魔,成了人人喊打的万罪之人。
她救不了任何人。
看着谢宁溢出眼眸的悲伤,宋逢安只能用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轻轻抚顺她的后背,垂着眼眸不言不语。
谢宁压下涌上来的情绪,吸了吸鼻子,轻声道:“这个阵法需要至纯的灵力施咒,才能破开,咒术我还记得,一会儿我教你,等找到施咒之人,你用这个咒杀了他就行。”
宋逢安没有应声,谢宁问道:“怎么不说话?”
宋逢安的灵力毋庸置疑是最纯净最强大的,破一个这样的咒法很简单。但他的沉默,让谢宁有些疑惑。
良久,宋逢安道:“好。”
谢宁继续说道:“要尽快,时间越久,咒术越深,我不确定会有什么后果。有人在此地蛰伏,大抵是在等我们,我去会会他。”
宋逢安还未来得及制止,抓着谢宁手腕的手一空,随后身边的剑也被掠走,便见她几步残影悄然贴近黑暗中的某处,小声道:“抓到你了——”
“啊!前辈!”暗中那人一声惊呼,谢宁抵在他脖子上的剑一顿,有些犹豫。
无他,这声音太熟悉了。
“沈华?”
宋逢安也紧随其后,看清人后不由得眉头紧皱。
谢宁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我师兄......”沈华声音发抖:“前辈......你们?”
“这里很危险,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谢宁将剑还给宋逢安,抱着胳膊静静地审视着他。
沈华磕磕绊绊道:“因为有人传音给我......说我师兄在这里,知道我传音的人便只有我师兄了......所以我打算过来碰碰运气。”
“碰碰运气?”谢宁灰白色的眼睛眯了眯,戳了戳身边的宋逢安:“你觉得呢?嗯?师父。”
宋逢安微怔一瞬,抬起手轻轻按住她的胳膊,目光落在沈华身上。
仅用观察,肯定看不出沈华话里地真假,谢宁也只是随后一问,沈华见二人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而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便听谢宁轻声道:“......但是我感受到你灵流有些不稳,可能是共灵的原因,保险起见,只能施血咒掩盖你我的气息。”
宋逢安果断摇头拒绝,“不行。”
谢宁叹了口气:“那该如何?”
宋逢安指间闪起盈盈光亮,谢宁闻到一股血腥味,虽然看不到,但是对于血腥味极其熟悉的她瞬间反映过来。
“你在干什么!”
沈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见宋逢安的脸色在灵力的映赫下显得苍白又阴瑟,手上的伤口深刻可怖,淌着鲜红色的血液。
只听他哑着声音道:“你忘了吗?你所创造的禁术,我全部都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