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随云喉结滚动。
李纵情显然是低估了那南疆合欢蛊的威力,他惩戒完后,疲倦地解开了束缚萧随云手脚的绳子,将他赶回了原本的干草垛上,“睡吧。”
他翻过了身,面朝着墙,自然没能看见身后萧随云如同饿狼一般荡漾着幽光的眼神。
“嗯,你怎么还不走?”
萧随云不语,沉默高大的身影一顿,掀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
……
他此前心中模糊的计划逐渐脉络清晰,并且正在有条不紊地实施着。被絮很大,很温暖,虽然逐渐被弄的有些潮湿。
黑夜是沉重的遮羞布,更何况是在如此幽暗而暗沉不见五指的石崖里,只有崖顶上滴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那声音清脆,伴随着二人沉闷而暗哑的喘息声。
李纵情偏头,隔着薄薄的床幔,看见地上心形的一圈红烛不断摇曳着,灯芯似乎都在翩翩起舞,映衬得那囍字愈加明朗,颇显出了几分洞房花烛夜的意味。
有身体被打开,灵魂在抽搐,肉/体被凌迟,爱欲在延缓。
……
良久后,李纵情自下而上地凝视着他,抱怨道:“你完了没有?”
萧随云:“李仙尊也挺享受的,不是吗?”
李纵情瞪他,但还是伸手搂上了他汗涔涔的脖子。
他的口中不由溢出了一声绵长而缠绵的呻吟,这种声音连他自己都有些羞耻,急忙将它咽回了喉间。
他原本极其享受控制萧随云的感觉,可现在竟被他控制了!
丝毫没察觉到萧随云此举有些泄恨的意味。
萧随云心想这个人诡计多端,先是假装绑走了他的阿姐,想将他炼化为他的鼎炉,后又给他下了蛊毒,使得二人的命运不得不永远都捆绑在了一起。
他应该恨他憎恶他的,不是吗?
可是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抢了,隔着层层厌恶与不堪,已然做到了这种地步,纠缠不清了,他们以后该何去何从呢?
他借着那点忽明忽暗的烛火,看着李纵情卧在枕上,清香盈鼻,雪白的一张脸,难耐的时候还会羞怯地红了脸,搂着自己的脖子,与平日在天乾宗人前清冷自持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眼珠如琉璃,熠熠地有些灼人,睫羽上衔挂着几滴破碎的泪,偏偏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萧随云,灵韵而生动,脱下的大红色嫁衣掩盖在肩上,像是一只皮毛鲜艳的小狐狸。
小狐狸的肩膀上还有自己啃下的一大串牙印呢,怪可怜见的。
萧随云揉那串牙印:“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慢一些。”
“日后你是随我去山下,还是继续呆在你那天乾宗?我们……”
李纵情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抚着他的手往下带,既抚摸上了他,也抚上了自己,毕竟正镶嵌在一起。
好一阵子后。
李纵情声音暗哑:“你做我的伺郎怎么样?”
萧随云唰地收回自己的手:“不做。”
伺郎,与那秦楼楚馆里的妓子无什么区别,都是以皮相伺候人的下场,只是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罢了。
萧随云又问他:“你会同我结契吗?”
李纵情迟疑半晌,还是道:“不知……”
他舔了舔唇,问萧随云:“那你喜欢我吗?”
萧随云偏过头,躲开了小狐狸的目光:“不喜欢。”
他不喜欢受人逼迫,也不想做永远受人控制的伺郎或者鼎炉。
……
習日清晨,萧随云起了个大早,他的毒解了,下床活动了一番后见那人依旧还在酣眠,心想他还真是体弱不堪。
地上的红烛只剩下一长串凝结的泪了,他蹲下身,一一将他们收好。
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了。
他卷起裤脚,按照以往的习惯,将石室内里里外外都打扫得一尘不染,连桌角处的灰尘都抹得一干二净。
李纵情浅睡着翻了个身。
萧随云拾起床边乱扔一地的衣物,一一放入木盆子里,端去了温泉池子旁边搓洗着。
皂角很香,他洗得也很彻底,很快便洗完了自己的衣物。
略一迟疑,他将李纵情的里衣里裤也泡入了水中,弓着身子将上面的污渍认真地搓洗干净了。
还有一件亵衣,是李纵情贴身穿的。
萧随云闭上眼,竭力不去看那它,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只是顺手洗个衣裳罢了。
终于洗完了。
他擦干了手回头,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来了,依旧缩在被子里,睁着一双亮亮的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