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归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才开门进来。
姜止见他来了,很有眼见的离开了。
走时他还不忘拍拍苏归屿的背。
“来了?”姜禾穿着病号衣,海棠般的长发散在腰间。
她找了根浅色唇釉在唇上,给惨白的脸色,添上了一抹血色。
她坐在病床边,手上把玩着芍药花:“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快。”
苏归屿单膝跪下,待在她的脚边。
他眼里含泪,嘴角却高高弯起。
“你终于肯见我了。”
语气惊喜又心疼。
苏归屿抬起头,望着她那消瘦的脸,手轻轻抚上:“瘦了。”
每每都是在她睡着后才敢触碰,现在在她醒时触碰,如他而言,好像一场梦。
他捏了捏她的脸:“回头我给送点吃的来,全肉,一点素菜都不沾。”
下一秒,他摇头道:“不行,荤素搭配才有营养。”
姜禾把他的手从脸上扯下来,冷眼看他:“不用了,我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苏归屿一愣,唇瓣微微颤抖:“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姜禾手虚虚搭在他的头上,自嘲着,“你看,我这个样子......就是一个废人。”
苏归屿握紧她的手,安慰道:“没有人这样觉得,你也别乱想,会好的。”
姜禾垂下眼眸,小声地说着:“不会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好的。”
“不好就不好,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苏归屿笑着,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诉说着最平常的话:
“我爱的是你,自然会爱你所有的模样。”
不管是你的曾经的耀眼还是如今的狼狈。
只要是你,我的爱就不会发生改变。
姜禾撇撇嘴,哂笑:“苏归屿我是精神有问题,我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发病。”
“像我这种人杀人都是不犯法的,你图什么?”
她反问着:“图我半夜捅死你吗?”
“那你就捅死我。”苏归屿握着她的手,抵在心口处,“人固有一死,能死在你的手里,让你能记住我一辈子,我这一生便足矣。”
“苏归屿,你在跟我装什么?”姜禾推开他,双眸瞪圆,“你是硬要我说出那句话你才满意吗?”
“行,你既然想听,我就说给你听。”
她忍着心里的疼痛,说:“苏归屿,我不想跟你谈了,我要跟你......”
分手二字还没有说出来,苏归屿猛地一下拽着姜禾的手腕,把她拉入怀里。
他用虎口卡着她的下巴,语气冰凉刺骨:“我不想听那两个字。”
姜禾冷笑一声:“我偏要说。”
“我姜禾要和你苏归屿分......”
“唔!”姜禾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小声嘀咕着,“你放开我。”
苏归屿单手抓着她的手腕,反扣着。
嘴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血锈味慢慢从紧贴处蔓延开。
姜禾眉头微蹙,嘟囔着:“疼。”
苏归屿松开她,望着因充血红肿的唇瓣,他笑着舔了舔下唇留着的血迹。
他咬牙威胁着:“你要是再说那两个字,我就继续。”
“神经病。”姜禾无语地翻着白眼。
苏归屿轻轻摸着她的红唇,哄着她:“别闹了,我陪你聊会天。”
“我没闹,我说认真的。”姜禾手放在苏归屿的脸上,眼神冷静镇定,“苏归屿,我爱你是真的,但……现在确实不合适,要...... ”
想到那两个字不能说,姜禾直接略过:“也是真的。”
“你有大好的前途,不应该浪费在我的身上。”
“我自己……自己都没有把握什么时候会好,说不定我这一生都离不开这。”
苏归屿笑笑,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姜禾,我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
他抬眼看着她,眼里有心疼,有爱意,还有卑微的乞求:“你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好吗?”
姜禾没有直面回答他:“可我在意,我不想你跟我一样烂在这里。”
苏归屿放下手,有点不知所措,但他脸上又带着几分怒意。
他冷声说道:“所以,你又想故技重施,又想抛弃我。”
姜禾错愕:“你知道了,她告诉你的?”
“她是与我说了。”他顿了顿,接着继续说,“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你不想说我就当做不知道。”
刚分手的时候他确实有怨过,有恨过,但回过头来想,又觉得这手分的莫名其妙。
他不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有就没有了。
苏归屿托人去打听,知道姜禾是生病才选择分手,只是当时不清楚她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会犯病。
他本来想直接陪姜禾,可当初她的情况比现在糟糕,医生给出的建议,是顺着病人的想法来。
他不敢来她看,怕她会更加难过,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远远相陪。
姜禾苦笑着:“我早该猜到的。”
苏归屿怎么可能在她离开后,真的就不来找她。
苏归屿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心情,指尖小心翼翼地点着她的心口:“一个人面对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