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角,落花角,落灵寻得一归处。
落花角曾经有过大量枯萎,是凭空消失,但又在眨眼间悄然归位。
沉香在落花机角待的时间不短,所以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些树叶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批。
白绥燕让他逃时,他也曾用灵力去感知齐卿的存在,齐卿的灵力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残留。
他走的非常干净。
那日他见到里舟的尸首,他隐约猜到了结局。
沉香一生中撒过无数谎言,所以他瞒了自己一天又一天。以至于即使真相就在门后,沉香都不愿意将门打开。
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存在是如此荒谬又卑贱的。
可那是灵族之首,是给予他们生命的王,他没有任何办法。
白绥燕谈论那位名为“怜生”的灵族,说起他曾经与王有着难以提及的过往,
而他们……沉香,齐卿,里舟只不过是他的替身。
所以的模样都是按照那位名为怜生的族人化作的。
“您为何会对他的事如此的熟悉?”沉香面色一怔。
白绥燕抬眼望向沉香,一瞬间眼里的空虚都快要溢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来到御寒春不久后便成为王跟前的红人,他为灵族说好话,告诉灵族人族并没有想象中恶毒……一时间,他的话语权比灵族之首的发言还重。
灵族之首似乎对此并无意见,若是遇到有不听怜生的或是说他不好听的话,灵族之首反而还更加生气。
灵族之首的选择是没错的,在怜生的带领下,御寒春的灵族过上了更加自由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怜生杀害灵族的事情发了疯似在御寒春大肆传播,最后还传遍整个灵族。
在万人的意愿下,灵族之首下令击杀他,连着白绥燕也是。
“怜生知道自己必须死,所以他将自己所剩的灵力护住我。”
白绥燕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因此,白绥燕的灵力也与怜生有些相似,但又完全不同。
白绥燕刚说完,灵族之首就易容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沉香与他视线交换。
“……王没有杀他。”他说完便将视线转移到白绥燕神色。
白绥燕神色不自然地将折扇展开,又在脸前随意扇动几下,然后又走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白绥燕边走边说,“王生性残暴,因爱生恨。至于怜生,他怎么可能会伤害灵族,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他,亲手将怜生逼上绝路。”
有人抓住重点:“爱?”
白绥燕冷哼一声,看向沉香,道:“你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与其他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王会甘愿将自己的灵髓给你!”
她似乎知道一切隐情。
就像是局中人。
“想必,王对你还不错吧。毕竟你长的最像。”白绥燕嘲笑道。
这几天的无妄之灾,被灵族之首冤枉杀人,只是因为他们的灵力残留是相似的。
而知道灵族之首的灵力是什么样的,以及记得怜生这号人的灵族几乎都张不开嘴。
她太想为怜生鸣不平,也是为自己寻得一个公平公正。
“我的灵髓是……是齐卿给我的。”沉香说。
沉香的命不好,他生来就与自己的灵髓不相容。而齐卿被灵族之首带回来后不久,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与他的灵髓极为适配。
刚开始,他或许真的不在意齐卿的死活,甚至他以为齐卿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命。
后来,沉香确实共享着他一半的灵髓,是齐卿自愿给他的。
“你只是区区一个仆人,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你……没有资格评判王。”沉香脸色惨白。
“真是可悲,你怎么笃定他看见一张与逝去的——故人的脸,没有其他心思。”
沉香痛苦地回忆起那段不算快乐的过往,他依旧是不愿意相信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沉香欲言又止:“我……”
“你不是当事人,你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爱。”
有人反驳道。
白绥燕偏头,“那他就应该像你一样,来反驳我。”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突然出现的路人身上。
所有人看向他时,他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最后他漫不经心地走到沉香面前,坐下。
沉香抓在桌面的手指关发白,他眼神里却毫无波澜。
【为什么,我们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弃子吗?求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只是在胡说对吗?】
沉香用灵力传话面前的人,眼框在不知觉间红润。
沉香又说。
【您是王,是整个灵族的王,我从来都不相信您会杀害灵族,您总说纵有万般无奈,怜悯众生悲苦。】
后来沉香在落花角,这个生与死的临界点拯救生灵。
他总归如是灵族之首所愿,成了一个怜悯众生的人。
【原来这一切只是为了与他更像一点……可是您是王,您不应该有爱。】
沉香的话被打断。
眼底浮着层冰凉的嘲意,仿佛世间万物不过是他指尖随意拨弄的蝼蚁。
【不知道是谁教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你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能跟本王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