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王府仿若被阴霾重重裹缠,府中草木皆蒙郁色。王府长廊之上,侯景珩身姿峭拔,然满心焦忧。他双手负于身后,双眸凝定,紧盯着姐姐侯景璇寝殿那扇紧闭的门扉。下人们步履匆匆,双手捧着药碗、湿布等物,频繁往来于长廊与寝殿之间。每一次门的启合,皆似重槌叩击在侯景珩的心弦之上。
“这江墨影究竟是何缘故?他到底精不精通医术?” 侯景珩的声音因焦灼而微微发颤,额上青筋隐隐跳动,恰似内心躁郁情绪的流露。
段骁驰急忙垂首,极为恭谨地回应道:“王爷,江大侠的医术在京都堪称首屈一指,无人能及。”
“那为何这般长久,里面仍未有丝毫喜讯传出?” 侯景珩猛地转过身来,眼神中焦虑刹那间化作凌厉锋芒,直直刺向段骁驰。
段骁驰心中一惊,不自觉地缩了缩脖颈,谨慎说道:“王爷,毕竟郡主她……” 话尚未言尽,便被侯景珩那如寒霜般凛冽的眼神止住,赶忙补充道,“属下失言了。”
恰在此时,郝巧蘅脚步匆匆赶来,唤道:“王爷。”
“巧蘅,莫要耽搁,速去好好侍奉姐姐。” 侯景珩的语气中满是急切与期许。
郝巧蘅当即应了声 “是”,旋即快步朝着侯景璇的房间走去。
良久,寝殿之门缓缓晃动,终被开启,江墨影迈步而出。他衣衫稍显凌乱,几缕发丝随意散落,发间还夹杂着几片草药,然而其眼神坚毅非常,仿若承载着世间全部的希望。
侯景珩即刻快步迎上前去,急切问道:“江墨影,姐姐状况如何?”
江墨影抬手拭去额头汗珠,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倔强的自信:“以我之医术,岂会救不活人,况且卧于其中的是侯景璇。”
“休要绕弯子,讲重点!” 侯景珩此刻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顾及客套。
江墨影神色陡然一黯,声音低沉道:“人是救回来了,但其身子极度孱弱,需长久调养。而且……”
“而且怎样?” 侯景珩的心瞬间悬至嗓子眼,整个人紧绷得如同拉满弦的强弓。
“她被埋之时已有身孕,然因被埋时长过久,胎儿未能保住。” 江墨影的声音沉重如铅,每一个字皆似从牙缝中挤出。
“可恶!可恶至极!啊!” 侯景珩瞬间暴怒,猛地挥出一拳,重重砸在身旁的木质廊柱之上。一声沉闷巨响传来,廊柱微微晃动,他的指节瞬间破裂,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指缓缓淌下,可这□□的痛楚相较他内心的愤怒,实在微不足道。
江墨影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双拳紧握,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侯景珩,我往昔曾应允景璇,要金盆洗手,不再沾染杀戮。然此次,对于那个伤害她的人,我真想亲手将其屠戮,我可不管景璇曾经对他有多么钟情。”
“江墨影,若要诛杀此人,务必算我一份!” 侯景珩眼中杀意翻涌,周身仿若散发着一层寒霜,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