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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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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赏花宴是半年前就开始准备的,皇后特意让人修缮了一番皇室山庄,这里依山傍水环境优美,其中还设有马园、诗社、茶坊、戏台等各种供人玩乐的地方,男宾女宾各分两院,互不干扰。

祝夫人带着几个女儿行至花园,遇见其他女眷随即上前寒暄:“国公夫人安好,前些日子听说您病了?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身着苏绣紫衣的贵妇人,一颦一笑间皆是慈眉善目,她转头拉着祝夫人的手道:“都好呢,也是许久不见你了。”

长辈们在谈论,祝家的几个姐妹纷纷屈膝见礼后离开。花园里都是各家小姐,闺阁好友三两结伴,有赏花的,也有在花丛中扑蝶的,裙角飞扬,步摇轻脆,如同画中仙女。

花园的中心凉亭里,衣着华贵的妙龄女子年方二八,她面容矜贵却也落寞,独坐在此,轻摇团扇独独看着花园中的盛景。她乃是汝阳公主,皇后的长女,本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偏偏运气不好,嫁了个短命将军,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贵女圈子里,虽都尊敬着她,可能交心的却没几个。

祝清琪和其他两个姐妹一起扎进了人堆儿里,看着她们如此俗气,祝清璃很是不屑,她转头走向凉亭,轻盈屈膝:“参见公主殿下。”

见到她来,汝阳公主的脸上多了丝笑意,忙招呼道:“你来啦,快请坐,早就跟你说了,你我之间不必多这些虚礼。”

身边的嬷嬷引她坐下,又给她奉上茶盏。早就在祝老夫人还在小泉山上清修的时候,祝清璃就借着山上寺庙住持的面子跟汝阳公主搭上了关系,公主喜欢诗词歌赋和佛家学问,祝清璃就投其所好,赠予她许多孤本,两人文墨会友,已成知己。

“公主殿下独坐于此,岂不是太过寂寞?”祝清璃笑言。

汝阳公主视线微落,随手拈起一颗葡萄在手中把玩:“今日是中秋佳节,都是要拜月娘求姻缘的,本宫身份不便,恐让人心生晦意。”

她刚嫁过去就早早丧夫,这些年的冷眼不知受了多少,如果没有自己这层公主的身份,她恐怕都活不下去。

祝清璃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公主莫要伤神,您是天定福气之人,哪是凡夫俗子可以评论的?公主要放宽心,只当他们是跳梁小丑,图个乐子好了。”

经她这么一说,汝阳公主心情明显好了不少。祝清璃看在眼里,适时把话题引到自己的真正目的上:“今日皇后娘娘设宴,不知晚上各位王爷可会莅临?”

汝阳公主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念在她是自己身边为数不多可以说真心话的,也没怪罪,笑道:“今日中秋,自是要来的,你这丫头,怕不是看上哪个?要本宫帮你说情?”

被她的话弄得羞涩不已,祝清璃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眼底是怎么都遮不住的春意:“公主殿下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身份卑微,怎敢肖想。”

汝阳公主继续逗她:“清璃才华出众,又是清流世家,本宫的这些个兄弟,能入你眼的,不是安王,就是瑞王了?”

听到心上人的名号,祝清璃的耳尖都红了,她低声念道:“瑞王殿下,很好。”

她知道,祝家的地位不高,想要做正妃就只能选择有钱无权的瑞王。更何况,那年她在马球会上远远的看过瑞王一眼,男子身形修长,面容俊朗,她心向往之。

汝阳公主轻摇团扇,面上似笑非笑。她这个弟弟,虽说是患有口疾,但确实母后最看重的,他本人性格孤寂,对谁都淡淡的,不深交。汝阳公主意味深长的抬头看了眼祝清璃,她选谁不好,偏偏选了个心气儿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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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祝府出来,戚媚直接在街边租了个马车,现在她有了银钱,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祝清玥’这张脸肯定不能出现在宴会上,戚媚在车厢里拿出随身的小铜镜,好一阵鼓捣。

等到了皇室山庄附近,马车就进不去了,戚媚戴上长帷帽走下来,观察一番后目光锁定在山庄的小侧门。凡是赴宴的人都是朝臣贵眷,各家都有请帖,这人来人往的,要混进她们其中也不现实,边上的侧门是下人专用的,现在还有不少牵着驴车送菜的人。

戚媚找了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妇人,上前拦住:“这位姐姐,能不能劳烦您带我进去,我是祝家的婢女,小姐让我回去取东西,这一回来才发现我家主子已经进去了。”说着,戚媚还掏出祝府的腰牌来给她看,以证明自己身份。

妇人手里提着几只活兔子,上下打量着她,似乎还在犹豫。

见她犹豫,戚媚直接从头上摘下来一根发簪递给她:“姐姐行行好吧,要是东西没有及时送到,我家小姐要怪罪的。”

在看到发簪的一瞬间,妇人的态度直接反转,脸上堆着笑,把揪住兔子耳朵腾到一只手里,快速将发簪拿过去,生怕戚媚反悔:“无妨无妨,我这人最是心善了,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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