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跑回到寝宫,果然看见胡醉梦已经在等自己,宁年年跑过去解释了一番,胡醉梦才松口气,“你这坏猫,非要去掺合他们的事情干什么。”
宁年年哼哼唧唧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坏猫就是最可爱的。”
他同二人说了那件事后,本没想着会再次遇到,结果当天晚上宁年年便又碰见了太子,不过这次跟在太子身边的人不见了,国师站在太子对面。
太子的手放在剑柄上,看向国师的眼神狠戾,“你这奸佞,诈术惑众,再不离开,休怪我斩你头颅,叫父皇好好看看你那微末本事!”
国师是背对着宁年年,宁年年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见他在太子骂完之后,耸肩笑了两声,“太子殿下,我不过是道出实情,娘娘与殿下若是心中无鬼,又怎会如此羞恼。”
太子闻言更是大怒,“你害我母后至此,竟还敢提!”
国师拢了拢袖,气定神闲,“你身上并无天潢之息,我不会看错,问题自然只能出在你母后身上。”
宁年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定睛去看太子。
太子一听,心中百般的愤怒与委屈都压抑不下,举剑就要刺向国师。
国师冷笑一声,抬手夹住太子刺来的剑身,人间难得的宝剑就这样被他肉体凡胎的二指夹断。
太子退后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剑身碎片,此时国师却又动了,“我原想留你一命,看你如此不知好歹,干脆由我解决掉你!”
说着,他右手作爪,便抓向太子头顶,直到此时太子才直面了国师威压,自己几乎是动也不能动,心中不可遏制的惊诧,怪不得父皇那般信任国师,原来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的。
只是……太子眼中滑过一分惊怒,既然国师有真本事,为何还要说自己不是皇帝子嗣。
宁年年见国师那一爪下去是真带了杀意的,再也忍不住,冲出来拨开了国师的手。
国师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一个宁年年,手腕被他轻轻一拨,却已是失去感知,软趴趴地垂下来。
国师捂住自己的手,露出了刚才太子如出一辙的表情,惊道:“你竟是有本事的!”
宁年年本想护住太子,却发现太子比自己还要高上半个头,没一点救人的气势了。
不过现在两人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国师惊诧于宁年年真是修道者;太子震惊于宁年年竟然如此轻易挡开了国师那一爪的威力,甚至反伤国师。
国师往后退两步,捂住右手用力一摁,勉强将骨头接回去,这次再打量宁年年时,他已经端正了态度,见宁年年眉眼间天真稚气,但双目澄澈,周身气息精粹十足,而他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更是隐隐流转着光华。
国师这才知晓自己是真的看走了眼,但心中却仍是不解,“仙师若是不喜我的做派,直说便是,为何要在这等事情上故意与我作对。”
国师说着,眼神瞥向一旁的太子,显然还是在说太子血缘之事,宁年年扬头,“你真没看错吗?”
宁年年指着太子,指尖微动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圈住太子,“他周身俱是龙气,显然是真龙护体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下一任皇帝。”
太子一听宁年年这话,惊得后退半步,低头看自己。
国师也敛眉去看,“这……”
宁年年看国师仍是茫然,胡乱道:“那大概是皇帝气数将尽,太子龙气盖过皇帝,才会叫你觉得他们二人并非父子吧。”
国师一听宁年年这很像是瞎编的话,反而是信了,喃喃道:“竟是如此啊!”
他看向宁年年的眼神已然有了变化,“仙师,明日我会向陛下请旨,放你们随意行事。”
宁年年虽是随意一说,但国师日日待在皇帝身边,却是最能察觉到皇帝龙气流逝的,于是他那一句却正说服了国师。
宁年年刚要离开,又被太子叫住,“仙师留步!”
他看着宁年年,似乎因为昨日怒斥他的事情,现在有些难以启齿,许久才低声求问道:“我父皇什么时候能……驾崩。”
宁年年偏了偏头,甚至在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但看太子一脸的心虚和愧疚,才讷讷道:“这个,我也看不出具体寿数,只知晓不久了吧。”
太子急切道:“仙师,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只怕父皇再不驾崩,母后要被他害死啊!”
宁年年仔细问了问,才知道这皇帝听信了国师的那番话,将太子生母禁足在中宫,太子偷偷看望过几次,皇后已然是面目憔悴,茶饭不思了。
宁年年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啊,他犹豫了一番,“我就住在临安殿,我回去同人商量一番,你后半夜来找我们。”
太子听闻欣喜异常,给宁年年连行大礼,宁年年没见过,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连忙跳开,“没事没事,你快起来。”
他说完,又仔细叮嘱了一遍时间,才小跑着往寝殿的方向去。
太子死死捂住心口,久久没能从今晚的事情中回过神,好半晌,才缓了心绪,回去东宫。
宁年年自然是去找胡醉梦商量了,胡醉梦一边啃水果,一边翘着脚思考,“那皇帝,我第一眼看,也不像是个勤政的,干脆就把他杀了,扶持太子上位呗。”
宁年年有点恼,“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人间皇帝不是我们能乱动的啊!”
胡醉梦摇头晃脑,“那就逼他让位。”
宁年年沉吟了一会,冷不丁道:“我觉得行。”
这次换做是胡醉梦愣住了,她翻身坐正,“你胡乱答应什么。”
宁年年反问道:“这不是你的提议吗?”
胡醉梦有口难言:“我是真的在给你想主意吗?那国师都说了会给我们放行,你还管皇家的事情干什么,平白惹上一身腥。”
宁年年趴在桌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胡醉梦,“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啊,我刚才偷偷去看了,皇后就要郁郁而终。”
胡醉梦也不再吃果子了,拿起一个抛着玩,“你要真想管这件事,就让那个国师下手。”
宁年年注意到胡醉梦的视线,随之低头,看见了自己腕间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