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叶盛一脸疲惫地回到家。

内心煎熬，整个人感觉像被架在火上烤。

而顾远明坐在房间外的摇椅上，手里拿着当代著名作家的新作拜读，好不惬意。

“你回来了。”淡淡的语气，古井无波地跟叶盛打招呼。

叶盛低落地“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随后疲惫地坐在石凳上，再把手撑在旁边的石桌两指扶额，闭眼假寐。

他这一天过得太糟糕了，脑袋瓜子嗡嗡的疼。

父亲还躺在医院没有醒过来，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

自己的事情他预料到明天就会占据各大报纸头条，到时他会成为临城最大的笑话。

走进院子看见顾远明的那一刻，他很庆幸，对方还在家里等他回来。

要是曾经的顾先生，他们之间出了事情他会像缩头乌龟躲在龟壳里面逃避一切。

在他沉思的时候，顾远明轻轻走到他身边，双手搭在叶盛的太阳穴上，慢慢地顺时针揉了起来，想让他减轻头疼。

没按多久，就被叶盛叫停。

“好了，我感觉好很多，别按了，手酸不酸？”

叶盛心疼顾远明，即使只是给他按了几分钟。

顾远明受不了叶盛关心自己的眼神，他偏头躲开，然后温柔且决绝地说道: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该走了。”

“为什么？”他抑制不住地流泪。

他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有进步，顾远明还是如此，如此让他失望。

乞求的目光望向对方，让顾远明说出原因。

还是那样平静的语气：“你父亲知道我们的事情，我知道你迟早会跟我说分开的。”

这种情况，他们不应该分开吗？

顾远明正在对他们的感情妄加揣测。

“什么叫我迟早会跟你提分手？”

“我根本没想过跟你分开的，我父亲知道了又怎样？整个临城的人知道了又怎样？”

“我巴不得他们知道。”

他说话声音逐渐提高。

“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真心。”

叶盛指着自己的心脏，满眼悲伤。

“顾远明，我现在怀疑你根本不爱我！”

最后一句话叶盛是冲顾远明吼出来的。

字字句句，直戳内心。

“对不起，对不起。”

顾远明自恃的冷静稳重土崩瓦解。

他试图抱着叶盛，可对方在自己怀里挣扎，叶盛在抗拒自己的拥抱。

他失望也是应该的，相比于叶盛的爱，自己的爱确实拿不出手。

造成这样的局面，他也很难受。

从叶盛进门，看着他垂头丧气，顾远明以为他回来是听从叶老爷子的话要跟自己分手，所以他故意展现出惬意的模样。

他不想因为分手在叶盛面前痛哭流涕，这样会伤了他自以为是的自尊。

叶盛没有他的力气大，怎样也挣脱不了顾远明的怀抱，反而他每挣扎一分，顾远明抱得更紧，像是要用尽力气永久禁锢叶盛，直到两人融为一体。

“你不要跟我分开，好不好。”

“好，我发誓。”

两人在院子里哭着抱了很久很久。

“少爷，老爷醒了，醒来第一时间就要您过去。”

“好。”

只有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叶盛才像是一个大家族的掌权人。

到了医院，叶老爷子这次晕倒可是摔得不清，本来他就身体不好，这次更是雪上加霜。

叶盛走到床前，单膝跪在地上，小心卑微地喊着“父亲”。

叶老爷子艰难地从床上起身，用全力扇了叶盛一巴掌。

“逆子。”

这是迄今为止，叶老爷子对叶盛的第一句重话，叶家长子还在的时候他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见他这次气得不轻。

他勒令叶盛，“去把顾远明杀了，我既往不咎。”

不容置疑的语气表示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父亲，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他是我的爱人，是我想要厮守一生的人。”

然后双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脑袋上磕出血也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