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敢真撕，她微微一笑，说道：“看完了。”

契纸上的？？？逐渐融成一团散墨，重新凝聚成了一个字：归。边缘缠绕的藤蔓开出一朵又一朵洁白的小花。

常守丘看到了，心中疑惑又起，怎么会只有一个名字？

就像她的名前有玄枢魔尊，尺玉名前有神兽白虎一样，任何生灵在契纸上都应有一个身份，就算是个凡人，也会前缀人族一称。

难道她没猜错？这个归真的不是此间界的人？

“好了，契成，现在带路，去履行契约吧。”归说道。

契纸在她名字落下后化作了一根金线，消散在了空中，她感应到契纸传向了这个世界的天道，天道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吗？

由天道规则显化的契纸和她从前做过的「山叶子」「山果果」「山花儿」「山石头」等等很像。

很久很久以前，她的信徒们很活泼，喜欢打架，为了防止输家耍赖，便请她来做见证。

于是她见证了第一场信徒们“你挠我一爪，我踹你一脚”的打架——在敬爱的神明面前，信徒们突然矜持起来，就差拿把小镜子出来照照自己的发型有没有歪，打个头破血流多难看啊。

紧接着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第五场，第六场……山神看着快要演变成选美大赛的约架台子，留下自己这这段时间做的东西和它们的使用方法后，就眼花缭乱的离开了。

是用那段时间选美大赛，喔不，是尊严之战胜者献给神明的战利品制作的。

最好看的叶子，最甜的果果，最热烈的花儿，最光滑的石头……

上场双方把「山叶子」「山花儿」之类的戴在毛发之间，结束后，输家的「山叶子」「山花儿」会自动飘向赢家，最后胜利次数最多的家伙，身上有数不清的花叶与藤蔓。

把双方的名字刻在「山石头」上，最后输的一方名字会消失，变成来自一段来自山神专门写给胜者的赞美，一时之间，「山石头」碾压一众见证之物，荣登榜首——来自所爱神明的to签，谁不为之疯狂呢！！！

留存最多的没被使用的就是「山果果」了。「山果果」会趁赢家不注意，一个猛子扎进赢家嘴里，若不是入口即化，保准要噎出一条命来。不同于能被一眼看见的「山叶子」「山花儿」「山石头」，「山果果」进肚了就是被消化了，赢家唯一特殊之处或许是自那之后无论是拉的屎还是放的屁都是香的？

但总不能头顶一坨屎，脖挂一条粑粑串出门炫耀吧？于是很多「山果果」便被留了下来，成为了珍藏。

虽然不是和契纸一样需要工整写出具体内容，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交由神明去判断对错，来决定奖惩。

这个世界的天道会是神明吗？归在心中猜测着，天道神明和她很不一样呢。

这些记忆碎片清澈如清晨朝阳下的露珠，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好看极了。

归不由得看出了神，直到小老虎第二下用头蹭她的手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她顺势揉了揉，问道。

尺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就是想靠近归，贴近归，这令她浑身都很快活。

“开心~”是清脆如银铃的少年音。和最初的猫叫声一样，不知道具体年岁的神兽白虎的声线仍是带着一丝稚嫩。

归看着金瞳眯起，胡须抖抖的小老虎，忽然觉得自己应该与shi……不，应该是小老虎应该与「山果果」有缘。

「山果果」能让拉出来的屎是香的，而小老虎又在她的碗……香坛里拉屎，若是小老虎是吃了「山果果」再在她的香坛里拉屎，她定是不嫌弃的。

香坛长香星火点点，香线蜿蜒缭绕成一片烟雾，谁能说香屎尖尖点火后冒出来的“香烟”不是香烟呢？

山神的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小老虎说的对，她现在真的很开心。

尺玉抬头对上山神弯弯的眉眼，心中更是快活，整个身子都蹭过去，高高竖起的尾巴尖儿勾上山神腰间的流苏。

走在前方带路的常守丘听着后面的动静，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步调加快了几分。

谁羡慕了？谁？！反正她不羡慕，一点儿都不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