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贺青帝带上笔记本电脑,自己拎着,和塞壬走出电梯去停车场。
塞壬穿着合脚的软底白色运动鞋,走路轻快,好奇问道:“你车子不停地下吗?”
贺青帝走向前台,随口说:“早上适合快走,唤醒大脑,停车场的距离刚合适。”
管家站起来欠身:“贺先生,上班去啊。”
塞壬没说话,兀自走向门口。
“嗯,出差。”
贺青帝把写着家政新换的保姆手机号的纸条给管家,吩咐道:“上门时间是下午1点,到时你开下门禁,告诉她一些注意事项。”
物业有专门的家政服务,但秦丝有位在家政公司的朋友,知晓二人的习惯和需求,会精心为他们挑选保姆,所以每次换人,贺青帝都要告知管家,免得人进不来。
“好的,贺总,慢走。”
管家笑眯眯地跟贺青帝道别,看到他给塞壬打伞,两人亲密并肩,笑容渐渐变成叹息。
“搞没搞错,还以为伉俪情深,结果没安生两年就偷腥了,看走眼咯。”
没记错的话,那女人穿的还是贺夫人的衣服。
别说,再漂亮的女人也要衣装,昨晚那裙子到处是线头,性感是性感,但廉价得很,他瞧着就像是图贺青帝的钱。
但换上一身名牌——跟贺夫人的背影能以假乱真呢。
管家坐回椅子,屁股还没坐热,就见一男子进来,身形挺陌生。
“先生,是业主的朋友?扫码这里做访客登记哦,再喊业主同意下就成了。”
“不找谁,我后面那栋楼的。”男子整了整身后的背包,说,“问你个事儿。”
黑色帽子,黑色口罩,黑色长袖帽衫,这大太阳也不嫌吸热。
管家很有服务意识地递上一包薄荷纸巾。
“什么事您说。”
男子手肘搭在台面上,下巴往外面停车场的方向点了点:“刚刚那对夫妻是你们楼的吧,丫的蹭了我的车还不道歉。”
管家连忙说:“可能是没看见吧。”
“没看见?素质低还有理由了,你当我那么好糊弄。”男子不依不饶,嚷嚷着拍桌,“告儿我那小夫妻俩要去哪儿,我逮他们去,非要他俩亲口给我道歉不可!”
“哎哟消消气,他们不是夫妻,那男的是我们的业主,我替他们道歉吧。”
“不是夫妻?”男子将口罩拉到鼻尖,眼里闪着恶趣味的光芒,“不是夫妻大清早出双入对的?”
那恶意太过直接,管家起了怀疑,眯起眼,看到男子背包拉链没拉,里头好像有个反光的——镜头?
是狗仔?!
管家的态度立刻变了,喝道:“你不是业主吧?出去出去!”
江州天府住的名人很多,每个月都得抓几个混进来的狗仔,管家对此套路很是熟悉,打了保安队电话:“怎么搞的,又放野猫进来了,快带人来轰走!”
男子讪讪戴好口罩,脚下抹油飞速开溜,管家“哎哎哎”地追出去,岂料男子身形敏捷,转眼就不见了。
幸好发现得早,哼。
管家很是得意地拍拍裤子,转身回到岗位。
-
泽宇大楼,8楼。
塞壬离职没有在公关营销部激起水花,一来是Alice没说,二来她鲜少回8楼,桌子已经又还原成杂物堆,大家也不会闲着问她人去哪儿了。
但桑德拉却被架在火上烤。
她休息了三天回来上班,大家伙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对劲,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现在大家都知道她请假去干吗了,做人流,还是跟贺青帝的婚外情产物……
唯一让她宽慰的邮件里的录音她仍是受害者姿态,只要公司不声张,她就应该挺起胸膛来才对!
想到这里,她面色稍霁,从包里拿出一盒北海道白巧,专程送给一位关系好的女同事。
那女同事却忙摆手说:“不用了,谢谢,桑德拉,我在戒糖,你自己吃吧。”
她觉得很尴尬,想找点事干,看到饮水机的水喝光了,便自告奋勇去后勤领。
然而她刚把小推车推出来,就见角落工位一男同事“嗖”地冲到跟前,夺走推车:“桑德拉,我来吧!你刚……呃,你身体不好,别干重活呗。”
放在以往,桑德拉会满足于这种被优待的感觉,可当她看到男同事贱兮兮的眨眼时,不由心火怒烧上眼睫。
她忍住了,强颜欢笑柔弱地说:“谢谢你哦,我身体还挺好的呢。”
“唉,那我前女友去打的时候为啥哭着喊着问我要10000块精神损失费啊。”对方靠近,谨慎打量周围没有人,低声问道,“贺总给了你多少钱呀?”
桑德拉:……
忍什么忍!当初塞壬为了报复她故意脱手小推车,害她被人骂,凭什么她就不能这么做?
桑德拉右手抬起小推车,用力,往自己脚上一压!同事惊呆了,结巴道:“你,你干什么?”
只闻桑德拉娇柔叫了一声往后倒去,车子也被刻意弄翻了,哐当砸倒旁边的饮水机。
“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