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而最角落的位置,邹小刀把玩着铜钱,时不时瞥向苏婉儿的方向。
他手中的铜钱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脱手。
铜钱上“逢凶化吉”四个古篆字显现又渐渐隐去,却在钱币边缘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奇怪……”邹小刀摩挲着铜钱,抬眼望向问剑台。
算出的卦象,连邹小刀自己也没参透出来,他不得不就此作罢。
与此同时,执事长老已经宣布比试开始,逍遥宗白桦与太虚宗顾天一各自登台。
白桦依旧是老样子,一袭白衣胜雪,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
他面容沉静,向顾天一拱手行礼:“请指教。”
顾天一还礼,手中长剑出鞘,“近日有闻逍遥宗大名,也还请白兄指教。”
“比试开始!”执事长老一声令下。
顾天一率先出手。他身形一晃,竟同时出现几个身影,每个身影都持剑攻来,剑尖颤动间又分化出十二道剑光。三十六道剑影如银河倾泻,将白桦周身要穴尽数笼罩。
“这是?流影剑诀?!”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流影剑诀是太虚宗镇派绝学之一,练至大成可分化百道剑影,虚实难辨。顾天一能随手化出三十六道,显然已得其中三昧。
白桦却不慌不忙,右手按在剑柄上,却未立即出剑。他双目微闭,仿佛放弃了视觉。就在第一道剑影即将触及他衣襟的刹那,白桦动了。
“铮——”
一声清越剑鸣,古朴长剑出鞘三寸。仅这三寸剑锋,却精准地格挡住了三十六道剑影中唯一真实的那一剑。
“什么?”顾天一惊愕收剑,身影合而为一,“你如何看破的?”
白桦剑未全出,淡然道:“剑影虽多,杀意唯一。”
顾天一脸色微变,随即冷笑:“好一个'杀意唯一'!那这招如何?”
他身形陡然加速,在台上留下七道残影,每道残影又分化五道剑光。三十五道剑光从不同角度刺向白桦,而顾天一本体却隐于剑光之中,难辨真伪。
白桦这次终于拔剑出鞘。古朴长剑发出一声凤鸣般的清吟,剑身随着剑势瞬间流转。
“流光回雪!"
看似基础的剑招在白桦手中焕发出惊人威力。剑光如雪,将三十五道剑影一一击碎。最后一道剑光与顾天一本体长剑相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后三步。
顾天一呼吸微乱,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白兄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试探就免了。”白桦剑尖指地,“顾兄的剑法以变化著称,不如直接见真章?”
顾天一眼中精光一闪:“正有此意!”
话音未落,他手中长剑突然一分为九,九道剑光如游龙般在空中交织,瞬间结成一座剑阵将白桦笼罩其中。
“太虚九剑!”有识货的长老惊呼,“好小子,竟然练成了太虚宗最高剑阵!”
剑阵中,白桦神色不变,手中古剑轻轻一颤,一道银白剑气如匹练般横扫而出。剑气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割裂,露出漆黑的虚空裂缝。
“一剑破万法!”玄真长老在高台上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破。”
随着白桦一声轻喝,九道剑气同时炸开。太虚剑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九柄虚影的飞剑齐齐震颤,其中三柄更是直接崩碎成点点灵光。
顾天一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却仍不肯认输。他双手掐诀,剩余六道剑影骤然合而为一,化作一柄三丈长的巨剑虚影,携着开山裂石之势朝白桦当头劈下!
白桦眼中精光暴涨,剑锋轻颤间,一道凝若实质的月白色剑气冲天而起,与巨剑虚影轰然相撞。
“轰——”
气浪翻涌间,顾天一连退七步,手中长剑直直飞了出去。白桦的剑尖却已抵在他咽喉前三寸,剑锋上流转的寒芒映得顾天一脸色煞白。
“承让。”白桦收剑入鞘,衣袂飘飘竟连一丝褶皱都未起。
顾天一盯着地上的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随即苦笑道:“白兄剑道造诣,顾某心服口服。”
他抹去嘴角血迹,拱手认输,“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他日必当再来讨教。”
白桦收剑入鞘,微微颔首:“随时恭候。”
执事长老高声宣布:“第一场,逍遥宗白桦胜!”
台下爆发出震天喝彩。太虚宗长老面色铁青,而逍遥宗弟子们欢呼雀跃。
“下一场,逍遥宗余名溯对天音阁余弦!”
随着长老的宣告,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缓缓登台的二人身上。
余名溯一袭墨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柄长剑,步履沉稳地踏上问剑台。他眉目如剑,周身散发着凌厉的剑意,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剑气在脚下流转。
余弦则怀抱一张古朴的七弦琴,素白长袍随风轻扬。她步履轻盈,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琴身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两人在台中央站定,一个如出鞘利剑,一个似闲云野鹤,截然不同的气质在问剑台上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