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来的速度确实快,一个小时的路程,他自己开车四十分钟就杀到了松风名竹。
周来一眼就看见在大厅里的薛闻琢,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周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里迸发出吃人的寒意,所有的气急败坏都先对准了薛闻琢这个现成的宣泄口。
面对周来刺骨的目光,薛闻琢没有丝毫心惊肉跳。不过他很给面子地低下头,却是以此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薛闻琢不紧不慢地抖了抖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
周来这个样子真是让他熟悉又陌生啊,那张脸被嫉妒和疑心折磨地面目可憎。
薛闻琢的心底一滞,唾骂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笑别人,他不也是同病相怜?
周来走到薛闻琢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她人在哪里?”
薛闻琢的头顶传来某人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他缓缓抬起头,突然裂开嘴,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周来此时此刻可不会觉得他阳光开朗,只觉得面前人面目可憎,拳头不由攥紧,又重复问道:“她在哪?”
薛闻琢呵呵一笑,优哉游哉地靠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目光却紧紧抓着周来的眼睛,估摸着他快要炸毛的时候,这才终于肯大发慈悲地开口:“K188,日行一善,不用谢!”
不过这次也是同样的结果,薛闻琢的话还没有说完,周来就不见了踪影,气势汹汹地奔向K188。
到了K188的门口,周来又踌躇了,他喉结滚动,不断吞咽着因为情绪紧张分泌的口水。
他既担心自己的出现是否时宜,又害怕包间里会出现某些让他难以接受的画面。
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位侍应生正带着酒水准备进入K188,看见门口站着的周来,很有礼貌地给了他一个微笑,“先生,您先进吗?”
周来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又礼貌地扯了扯嘴角,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你先吧。”
侍应生什么场面没见过,一切猜测都了然于心。他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周来伸手抵住自动关闭的沉重推拉门,从缝隙中看见包间里的六个人,瞳孔不禁放大。
包间内音乐声律动又嘈杂,在黎礼身旁的陈天择搂着身旁男伴的脖子,笑的非常肆意,她拿着酒瓶给他隔空灌着酒,看他喝到了两口,适可而止,就随即收了手。
这位男伴身穿一件剪裁利落的白衬衫,配上一条黑色领带。而黑色背带好似调情的利器,让胸肌得以更好地展现,也给禁欲的白衬衫增添了一丝爆破的狂野,背带上的金属扣在灯光的映射下增添了些许迤逦和暧昧。
周来凭借5.2的视力看得清清楚楚,这模子哥可有心机了。在被灌酒的时候,故意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去接酒;成功喝到酒后,先是娇嗔地看了陈天择一眼,再装作被呛到的样子。
接酒也非常有技巧。既不能全接到,也不能全撒,要让撒出来的酒刚好能把胸口的衣服打湿,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
周来看透这群模子哥的把戏,他就说,怎么酒水消耗的这么快,还没一会儿侍应生就来送酒了,原来是这样喝的啊!
他锐利的目光似鹰似虎,死死地盯着黎礼。
他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黎礼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满眼含笑地看着陈天择。
只是不知道她眼睛里不知道是惊奇还是艳羡?
不过她一左一右也坐着两个模子,周来感觉自己现在表情肯定僵硬又扭曲,都怪陈天泽,他现在真的恨死陈天择了。
还没等黎礼反应过来,眼前就已是一片阴影。
她抬头对上了周来的眼睛,莫名涌上了一股心虚。
她完全没想到周来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不自觉抿了抿唇,看了看左右的人,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天泽看着正对峙的两个人,心里感觉一阵怪异,好像误入捉奸现场。
沉思了几秒,就想清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由挑了挑眉,眼底兴味十足,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她起身拍了拍身旁男生的肩膀,示意他们先出去。
等到陪酒小帅哥都走的差不多了,陈天择看着黎礼百口莫辩的样子有些好笑,终于还是体贴的站起来为她辩解,“黎礼今天主要都是尽地主之谊陪我玩。”
陈天择解释完她没有再看周来的反应,而是拍了拍黎礼的肩膀,对上她的视线,陈天择跟她道别:“黎礼,既然你有私事的话,下次我们再聚,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下次咱们就换地方。”
黎礼有些歉意地看向陈天择,“这次实在抱歉,下次你来我家,我们不醉不归。”
陈天择无所谓地笑着摆手,伸手拿起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包包离开。
人都走完了,包间里只剩下黎礼和周来两个人,黎礼才发现这个房间真的又大又寂静,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解释些什么,如果对面那个人不是他的话,那她小脑筋一转,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