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世伯?”
这个时候?
师南絮惊喜:“哥哥有消息了?”
师白书摇头,“非也。瞿白来传个话,文叔去寻子瑜了,让我们拖延三天,三天内,他一定赶回来。”
“文叔?刀神老前辈?”见他点头,师南絮恍然,却并不露喜意,“三天从锦城到落离,单程都得拼上命,来回如何可能!”
“文叔是武林至尊,我们做不到的,他却未必。他是武林的奇迹,也许也是我们的奇迹。”
师南絮不说话,师白书摇头,“我们先前不想牵扯江湖,想得太过简单了。”
“简不简单的,都是不能做的。”
“……只要上位的是秦祚,那就不会有问题。”
师白书背着后看着窗外的汹涌海浪,“到如今这步,我们没有退路了。”
“设想退路的那是弱者,要么成,要么死,唯二而已。”
师南絮轻描淡写道。
“哈哈哈哈……”师白书朗声大笑,笑得不羁、笑得可悲,“不愧是我的女儿!是啊,就该这样,我师白书走路什么时候想过退路,呵。”
他轻嘲,嘲笑自己的这半生的可笑。
父亲的感伤,师南絮也不好受,这世间也唯有那人才能让这般。
“……虽然有文叔帮忙,就算他三天能赶回来,我们也得要拖得了三天才行。”师白书意识到女儿还在,瞬间收拾好心情,他是个父亲,想在女儿心里一直保持伟岸的形象。
师南絮莞尔,她又怎会不懂父亲的心思,“有章宁章大人和曹杨曹大人在,真相很快就会被查清,特别是章宁,他的手段没几个人受得了。”
师白书垂眸,“章宁啊,是个硬骨头,是个细心为社稷的好官,他得留着啊。”
然当天晚上师白书父女便收到了坏消息。
南巡出了这等大事,皇帝下令在锦城暂时停留5天,命三司在5天内必须破除此案。
时间本就紧急,五天是三司破案的时间。
留给师府父女的时间只会更短。
师南絮:“爹爹,太子殿下如今可安好?”
这紧急的时刻,太子可不能落入敌手。
“他好得很,”师白书说:“陛下单独派人守着他和张碧珊在同州府培养感情,江汪亲自守着,左敬中可不敢入送死。”
江汪,皇帝贴身的三大监之一,武功高深莫测,对皇帝忠心耿耿,是个君让臣死,臣便该死的顽固拥护皇权者。
“江公公亲自护送太子和张碧珊?”师南絮小惊,随即一笑,“那二皇子和左敬中知道时不得气死?”
让江汪亲自护送,在陛下掌权期间,获得这个殊荣的,就只有太子秦祚这一次。
确实当场脸色都变了。师白书挑眉。
章宁不愧是大理寺卿,办案的好手,他第一时间便把厉集身边护卫小厮全部扣押审问了。
当然,他奉旨查案,审问犯人在皇船上是不方便的,他征用了锦城府衙,三司直接在锦城府衙办这件大案。
章宁在狱中待了一整晚,那一晚狱中哀嚎声响彻整个府衙,看守的本地衙役频频回望,胆战心惊。
吓的。
章宁在太阳升起时缓步走出狱门,他拿起帕子淡定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走。”
本地衙役吓都快吓死了,当即觉得他是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
大理寺的衙役却早就习以为常,一步一个指令紧跟着章宁离开。
他来到征用的班房,那里,公孙陈和曹杨已经到了。
“事不宜迟,我们直接进去主题吧。”曹杨见他来了,马上道,“物证这块,我已安排人手快马到容西城和来江府搜查,日夜不歇最快也得后天才有消息了。”
公孙陈:“我调查了厉集和林志华的关系,确如厉集所说,他们有些许交情,厉集刚中举那年,他有一好友遇上了官司,是林志华主审的案子,厉集那好友是个无甚背景的平民,是林志华还了他好友一个公道,所以他先找林志华也不无道理。”
曹杨点头,随即看向章宁。
章宁放下水杯,“严刑拷打了一晚上,嘴倒是很硬,可惜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嘴随硬,眉宇间暗藏的慌乱、踌躇、后怕……却不是假的。
公孙陈:“那章大人的意思是……”
章宁:“我也已派人快马加鞭去开江府,绑人了。”
曹杨一愣,“绑人?”
“厉大人出身贫寒,他的家丁说到底也都是普通的家丁,来历清清白白,他们能对厉大人死心塌地,若再加上家人呢?”
章宁用轻柔的声音说着最狠毒的话。
“不可!”曹杨顿时反驳,他身为刑部尚书,最看不得屈打成招!
“章宁,你怎能对无辜的百姓严刑逼供?!”
“本官可没说会对他们严刑逼供,只不过是一种威逼利诱的攻心计罢了。”章宁淡淡反驳,“而且,不审过,曹大人怎知他们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