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融合了！”阿不福思死死盯着魔法茧房中的女子，紧握魔杖的手有些几不可查的颤抖。他这辈子仿佛中了默然者的魔咒——妹妹因默默然失控而误杀了母亲，父亲为给妹妹报仇而锒铛入狱，自己与哥哥阋墙之时不知道是谁误杀了妹妹；到头来失散多年好不容易重聚的儿子竟然又是一位默然者，虽然七灾八难活到成年却也终究早早离去……

佩妮·伊万斯是他见到的第三个默然者，也是最幸运的一个，她希望她能挺过去，给自己糟糕的、所剩无几的人生，留下一点慰藉。

围绕佩妮的黑色雾气一点一点地变淡，她跪坐在茧房中央，面露痛苦与挣扎。

“再加把劲儿。”纽特高兴得像是见到了鸟蛇孵化、隐形兽现身、麒麟认主、嗅嗅改邪归正不偷金币……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魔杖那头传来的阻力与躁动在减弱，这只本来就温顺的“非典型默默然”，正在与默然者达成永久共生的和平协定。

邓布利多雪白的须发无风自动，他口中念着冗长的咒语，那是几近失传的光明魔咒。凤凰福克斯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金红色的火光照亮了他浅色的瞳孔。

尼可默默地在空气中书写着复杂的炼金符号，那是比邓布利多的光明魔咒更稀缺的祝福咒语——活了六个多世纪的老术士，见过的默然者当然比邓布利多兄弟和纽特三人加在一起还多。他也希望这个女孩（在他老人家眼里三十岁的佩妮当然还是个女孩）能够化险为夷，成为那个不幸中的万幸。

斯内普……斯内普握着装魔药的龙皮袋子，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睛不断在几个老巫师脸上逡巡，似乎准备随时冲上去往谁嘴里塞一瓶补充体力的药水。是的没错，他没被允许加入给佩妮输送魔力的队伍，毕竟他太年轻了，那点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的魔力，在三个百岁老头面前根本不够看。

墙上一个明显是新钉上去的画框里，奎因家的祖先挤挤挨挨，紧紧张张地看着他们“未来的家主”，“梅林保佑”的低喃声响个不停，斯内普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活儿，魔杖一挥，整个画框里的画像就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地下室又重归安静。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给梅林。

梅林好不容易从上帝那里抢过来一个“漏网之巫”，心情正好，当然是爽快地满足了在场之人的祈愿，随着最后一丝黑雾的消散，佩妮身上亮起了代表魔力的细碎微光。

“成了！”纽特撤回魔杖，开心地大叫一声。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苏丹小女孩在向他微笑，看到奥睿利乌斯·邓布利多阴鸷的表情冰消雪融。

阿不福思收回几乎脱力的手臂，轻轻念了一句“我的孩子”，他抬起头，正对上兄长那双锐利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蓝眼睛，兄弟二人静默片刻，对彼此微微一笑。那个打了将近百年的死结，到底是松动了一些。

佩妮失去魔法茧房的支撑，软绵绵地倒在石台上，斯内普默默走上前去，谨慎地先给她喂了一支麻瓜配方的缓和剂，等了三分钟确认没有任何效果之后，才换了正常版本的药水。

佩妮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成了！”斯内普喃喃地复述着纽特的话语。

“成了成了！”奎因们在画框里叽叽喳喳。

福克斯蹲在邓布利多肩头，歪着脑袋鸣叫一声，抖了抖尾巴，一片华美的羽毛飘落下来，打着旋儿飞向石台上的佩妮。

尼可捻着胡须微笑：“凤凰赐福啊！”

佩妮被脸上的痒意弄醒，张开眼睛差点被福克斯的尾羽闪瞎，她环顾四周，发现在场的人都在笑着，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也轻轻笑了起来。

上帝，再见。

梅林，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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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特殊的魔法仪式当中，唯一被排除在外的就是哈利，谁叫他是个学龄前（以霍格沃兹入学时间为准）儿童，那种充满未知危险的场合，谁敢让他进入，万一默默然失控，看中了新鲜可口的真·小巫师呢？！

哈利当然不高兴，总觉得错过了姨妈人生当中的重要时刻实在是太吃亏了。但当他守在地下室门口，等得快要长蘑菇，终于看见邓布利多校长步履轻快地走出来时，还是急三火四地冲了上去，暂时把那些属于小孩子的小情绪扔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