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一边听着佩妮的叙说，一边努力放空思绪，让自己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他忽然觉得，如果她是巫师，抛开血统来说，这样冷静，这样有决断的一个人，应该是斯莱特林的宠儿，至少也该是睿智的拉文克劳……

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斯内普冷然开口：“你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怕……我跟那个……危险人物是一伙儿的？”

“我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你从小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佩妮尖刻地说，“可是我又想了想，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就算你是危险人物的同伙，起码你不会伤害莉莉。”

“哈，不会伤害莉莉……”斯内普自嘲地冷笑一声，“你倒是信任我……”

“谁让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算来算去，你浑身上下也就这么一个优点了。”佩妮扬起下巴，老气横秋地说道。

斯内普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简单描述了一下“神秘人”“食死徒”和“凤凰社”的相关概念，但并没有提及那个该死的预言。

“所以……你是哪边的？”佩妮灰绿色的眼睛紧盯着他。

斯内普没有答话，但他的态度已经让佩妮心里有数了。

“不管怎样，希望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骄傲而自信，但斯内普用魔药大师强大的洞察力看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如你所愿。”片刻之后，华丽而低沉的声音这样承诺。

说出这话的时候，斯内普长臂一伸，拿过一个纸箱，一样一样翻看里边的东西。

的确都是一些“小玩意”：一套已经残缺不全的高布石、几条绑头发用的缎带（有魔法制品也有麻瓜产品）、半瓶已经干涸变质的《女巫周刊》推荐的美容霜、一叠巧克力蛙的画片、三根花里胡哨的羽毛笔、一个小号坩埚、零零散散的魔药材料和草药种子……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装载着莉莉·伊万斯在霍格沃兹七年的时光。

斯内普用了大约半小时，把书和两箱东西进行了鉴定分类，挑出麻瓜用品、已经耗尽魔力的小物件和确保不会有伤害的放在一边，最后右边的箱子里还剩下五样东西。

他把这些东西一字排开。

一个盛满金色液体的小瓶子、一面折叠的小镜子、一本黑皮的魔法书籍、三粒种子、一个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破旧小盒子。

“这是福灵剂，”斯内普拿起那瓶金色液体，目光深沉，那是他第一次制作成功之后送给莉莉的，但是看起来并没有被使用过，“一种幸运药水，只要一滴，就可以让你无比顺利。我想我得把它带走……算了，还是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虽然我不确定它对麻瓜是否有用，也许你用了之后可以告诉我答案。”

“这是魔鬼网的种子，一级危险品，必须拿走。”肯定是波特送的，那个脑袋里塞满了粪石的白痴！

“这本书……里边有很危险的黑魔法，也许会对你造成威胁，幸好上边有魔力测试的小阵法，相信你没有打开过，我同样会把它拿走。”这本书是莉莉曾经透露过要送给他的圣诞礼物，只是在送出去之前，他们绝交了……既然本来就是要送给他的，那么，拿走也无妨吧？

“这个盒子很奇怪，上面有一种魔法世家常用的血缘魔法，只有特定血缘者才能以鲜血开启，不知道是不是波特送给她的，但波特为什么要送给她这样一个打不开的东西呢？事实上这上面没有任何一个家族的家徽，对于那些重视家族传承的贵族来说，挺不可思议的……”斯内普皱着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个破破烂烂的盒子，那种专注到有些忘我的研究神态，让佩妮想起她中学时候的化学老师布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