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音撑着桑泊给的一口气,将郎昭的事情告诉众人后就彻底晕了过去,温叶瞥了一眼身后燃着的香,不多不少,确实是半炷香的时间。
“爹爹!”郎却娴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地说道,“你让我现在就去斩了那方霄和魏城,砍了那巨蛇,给郎昭报仇!”
郎国公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李溪,眼里全是恳切与求助。李溪理解她两父女此刻悲痛与焦急相交的心情,但暂音提到过的那两个露星台的人,照她的描述看来,实力远在之前的昌宣和古先之上,若是就这样带着怒火贸贸然冲进麻南城去,只怕会折更多的人命在他们的手中。
思及此,李溪握住郎国公冰冷的手,劝道:“国公大人我明白您和郎小将军的心情,但麻南城的情况不同于之前的昌宣和古先,若是着急而去,只怕损失惨重啊~”
李溪说完,当着郎国公的面,眼往郎却娴身上瞟了一下,郎国公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这才想通,现在郎昭生死不明,若他再失去郎却娴······
想到这里,郎国公心里一阵后怕,趁着郎却娴还没开口,问李溪道:“那丞相您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记挂着郎昭的郎却娴无法平静地想再次请求让自己前去,然而李溪早料到了她的动作,立刻抢在她之前说道:“李慕缨/赵良恩,你二人依我之前所说,现在就往麻南城去,记住找不到线索不要紧,探听郎昭的下落为重。”
“是!”赵良恩躬身答道。
温叶戳了戳无所动的李慕缨的肩膀,见她看向自己后,小声说道:“阿缨,你学一下赵良恩呢。”
说完,他再用手指指了指赵良恩,李慕缨看去后,听话地躬下身,说道:“是。”
她二人领了命后就出了营,往深黑一片的麻南城飞去。留在灯火通明的营中的郎却娴看着她们融入夜色中的背影,抓住自己父亲的胳膊,不依不饶道:“爹爹!郎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为什么不让女儿亲自去!”
郎国公被她闹着,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李溪,李溪领悟到了他的意思,嘱咐桑泊照顾好暂音后,带着温叶说自己还有些事要处理,急急忙忙地走了。郎国公这才强硬地将郎却娴拉回自己的帐里,说道:“却娴,父亲也很担心郎昭,但父亲不能让你也去冒险啊!”
“那为何李溪就舍得让李慕缨去冒险?!”
郎却娴这话一说完,看着自己父亲古怪的神情,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悲痛的哭腔中又多了几分委屈,声音也低了几分,说道:“是女儿没用吗?”
郎国公连忙否认道:“不,却娴。作为人来说,你已经是很厉害的一个了。”
他这话并没有安慰到郎却娴半点,她仍是翁翁地说道:“但与阿缨她们那样的人相比,父亲还是不肯信任女儿的能力,不是吗?”
郎国公的手微微收回了一下后,叹着气说道:“却娴,郎昭现在凶多吉少,爹爹不能再失去你了啊!”
郎却娴的手抚到眼睛上抹了一下后,背过身,有些哽咽地说道:“行了爹爹,女儿明白了,我会在营里好好等阿缨她们回来的。”
郎国公的手停在半空中,望着女儿悲伤的背影,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确实是比较了郎却娴和李慕缨的实力后,才默许了李溪做出那样的安排。可他的担心,也算一种父女间的不信任吗?
李慕缨和赵良恩是踏着破晓时分的第一缕光回来的,但令众人遗憾的是,她们此行并没有在总兵府里找到任何郎昭的下落,整个麻南城依旧是无生无息、空寂一片。
“我和李慕缨到了麻南城后,就先去了总兵府,但我们并没有看到方霄和魏城,也未见到暂音说的大蛇,而且整个总兵府的正厅地面上没有裂缝,那屋连一块砖都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赵良恩依自己所看到的,如实向李溪禀报。他说完后,李溪看向旁边的李慕缨问道:“阿缨,你看到的也是如此吗?”
李慕缨点了下头:“嗯。”
李溪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暂音回来时身上所受的伤足可证明她所言非虚,但那两人又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让一切恢复原样的?那露星台的人竟有这般能力吗?
“丞相,丞相。”
温叶的声音将他从深思里拉回,他侧过脸看温叶,只见温叶示意他望向前面,他看去见李慕缨和赵良恩还站在那里,尤其是赵良恩,他现在整个人颓丧地站着,眼皮子耷拉下来,眼下乌青一片,没有半点精气神。李溪明白了温叶的意思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说道:“你们赶紧去休息吧,昨晚也是辛苦你们了。”
“是!”赵良恩再次躬身行礼。
李慕缨直挺挺地站着目视前方,温叶看着她,像昨晚那样用手指了指赵良恩,然后,她也躬身答道:“是。”
李溪将她们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待李慕缨她们离开后,他转身向后说道:“阿缨她现在这么听你的话了?”
温叶并没有因为他的揶揄脸红,很自然地说道:“我只是教她一些在军中的礼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