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祭月晚宴开始。
行宫大殿内,除了青荷这位燕国公主之外,还来了一位楚国公主,名叫芈媛。华阳太后与赵姬坐在上座。
婢女们已将酒菜奉上,编钟之乐清雅悠远,令人听之舒畅。
“芈媛,如今刚到秦国不久,可还习惯?”华阳太后说道。
楚国公主芈媛优雅地起身,走到王座前方,作揖跪地并说道:“启禀华阳太后,媛儿一切安好。多谢太皇太后关心。”
“好,好,快起来吧。”华阳太后笑容满面地说道。
芈媛起身,并抬起了头,眼神好像投向了嬴政的方向。芈媛的容貌柔美温婉,可惜眼睛没有青荷那么灵动有神。
“太后,今日秋分祭月,速速开始吧。”华阳太后对赵姬说道。
“是,儿媳遵命。”赵姬态度谦卑得很。
“落雪,今日的月团可准备好了?”赵姬问起了落雪。
落雪原本站在旁边伺候,听到赵姬唤她,立即来到王座前禀报。“启禀太皇太后、太后、王上,今日准备的月团是大秦传统的秦式月团,馅心放有桔饼、玫瑰等果脯,荤素兼备,皮酥馅香,甜而不腻。”落雪一边说着,一边让婢女们端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秦式月团。个头不大,圆圆的,甚是味香可爱。
“太皇太后,王上,快尝尝。”赵姬夸奖道。
青荷与墨竹也尝了一口,与燕国的月团口味不同,酥香清爽。
“启禀太皇太后、太后、王上,芈媛特地为今日晚宴准备了楚国月团。”婢女端上了楚国月团,她继续说道:“楚国的月团偏甜口,今日是豆沙馅的,愿月圆人圆情长圆。”
“媛儿甚会说话。政儿,快尝尝我们楚国的月团。”华阳太后笑意盈盈地说道。
“是,太皇太后。”嬴政尝了一口豆沙馅的楚式月团,甜甜得也很不错。
晚宴顺利进行到后半场,两位太后尤其是华阳太后似乎有些乏了,赵姬赶紧陪华阳太后回住处休息去了。
临走前,华阳太后对嬴政说:“政儿,媛儿刚到咸阳不久,宫里不熟悉。你陪媛儿在行宫里散散步吧,祭月节民间不是有猜灯谜吗?哀家特地让人在这山里行宫后花园架起了灯笼墙,你们年轻人去看看吧。”说完,华阳太后与赵姬便离开了。
很明显,华阳太后在力促嬴政与芈媛的婚事,毕竟,华阳太后是秦国内楚系集团的代表人物。嬴政情绪冷淡,看不出他心中想法。
就这样,青荷、墨竹陪着嬴政、芈媛去了后花园。
今晚的月色很美,虽不是八月十五(秋分祭月节是中秋节的前身),但此时月亮高悬夜空,依旧很亮很圆。
秋分时节,又是在山上行宫,夜晚的气温已经有些微凉。好在后花园被彩色的灯笼和缤纷的鲜花装饰了一番,暖色的光线与芬芳的花香融合在一起,的确令人有些陶醉。
嬴政、墨竹都不开口。青荷似乎也有心事,只是默默跟随在后。
“王上,您看这灯笼,粉红色的底色上画着深浅不一的蓝色花朵,甚是特别。这世上,真的有蓝色的花吗?”芈媛站在灯笼墙前面,随手拿起一个灯笼说道。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她,有点尴尬。嬴政和墨竹都无动于衷。
“有的,我曾经见到过,叫碧辰花。”青荷不忍心芈媛如此尴尬,于是温柔地回应道。
“碧辰花,名字我没有听过呢。谢谢蓝夏姐姐。”芈媛看着青荷,继续笑着说道:“蓝夏姐姐,你今天穿的衣服也是蓝色,真是巧了。蓝色十分衬你肤色呢。”这楚国公主挺伶俐,顺势拉拢了一下燕国公主。
“谢谢芈媛公主。”青荷说道。
“这灯笼上的灯谜,原来是楚辞啊!”芈媛又随手拿了几个灯笼仔细端详了一番,果然是诗人屈原的楚辞诗句。
“太皇太后太有心了,屈原是我们楚国的诗人,他的《离骚》至今传唱在楚国的土地上。王上,我们来抢答好不好?请宫人来读灯谜上联,我们四个人接下联。谁抢答得最多谁就获胜。胜的人可以向其他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许个愿望,可以吗?”芈媛满心期待地看着嬴政。
嬴政思考了一下,说道:“可以。但不能要求本王有关朝野正事。”
“那是自然,多谢王上。”芈媛说道。
于是,落雪被叫了过去,由落雪读灯谜上联。
“启禀王上,那奴婢开始了。”落雪向嬴政作揖并说道。
“好。”嬴政温和地说道。
“惟草木之零落兮,——”
“恐美人之迟暮。”芈媛答了第一题。
“长太息以掩涕兮,——”
“哀民生之多艰。”墨竹突然无缝衔接。青荷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他不想参与呢。青荷下意识地不自觉轻笑了一下。
“亦余心之所善兮,——”
“虽九死其犹未悔。”青荷也抢答了一句。
“何方圆之能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