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花闲神经紧绷,她高度紧张地等了很长时间,直到门外手下来唤,赵琮寅仍不见动静。花闲轻声说:“圣上歇了,你们退下吧。”外头的人应了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竟好像真的退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琮寅仍没动静,只有轻轻的呼吸声从花闲头顶传来。耳边是他规律的心跳声。花闲抬头看了他可恨的眉眼,反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剪刀,猛得起身,狠狠扎向赵琮寅的胸口。
忽然天旋地转,花闲脑袋被撞了一下,骤然间双手便被死死地压住,手腕一疼,剪刀难以握住。赵琮寅在上方咬牙切齿道:“朕只是想安生睡个好觉。”
他似乎起床气特别严重,眼神要杀人,把她分开的两手合在头顶,用一只手狠狠掐住收紧,然后像一只狼一样压低身子在她身上嗅,另一只手开始在她腰间婆娑。
花闲本能觉得大难临头,不如和他鱼死网破,剧烈地挣扎起来,身子像被拍上岸的鱼一样扭动,两条腿奋力乱踢,用了吃奶的劲疯狂乱咬。
赵琮寅只想教训教训花闲,这人竟敢刺杀他?不教点道理那还得了?花闲胡乱挣扎,力气简直像婴儿一样,就是在下面乱拱。拨开她的发丝,见她恶狠狠地怒视着他,脸色有一股不正常的红,摸了摸,果然在发热。
赵琮寅以一种暧昧的姿势道:“你真是让朕头痛,像你这么不听话的人,会让人逐渐失去耐心的,你不过是仗着朕还宠爱你,所以一味的任性。”
花闲不语,要杀要剐希望他快一些。
赵琮寅:“你该好好吃饭,振作振作了!来人,传太医!”
接下来又是太医又是传膳,花闲如何也不愿意动弹。嘴巴宁死也不张开。
赵琮寅扣着她的嘴,一点药也灌不进去,见她存心和他作对,他用力放下碗,朝着宫女太监的方向,道:“没用的东西!”
宫女太监噤若寒蝉,跪了一片。
文英如今已成了侍卫统领,他明白赵琮寅的意思,挥手让人把这些宫女太监拖出去打板子了,就在门外面打。宫女里还有阿宝,不过如今这个阿宝早不是当初的阿宝了,她满脸不敢相信地被拖出去了,却由不得她挣扎。
每打在人身子上的顿顿一下,就像在花闲脑袋中敲了一下钟,震得她脑袋发晕。花闲冷笑,赵琮寅贯爱用这一招让她屈服,反正她将来是要下地狱的,也不在乎在背几条罪孽。
就算赵琮寅把花闲的嘴巴捏开,药强行灌了进去,还是会被花闲吐出来,搞得衣襟上都是,赵琮寅有洁癖,不由大发雷霆。
他狠狠地说:“好啊,你还想着牢里的人?朱离?他不过是一个太监!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花闲亦恶狠狠盯着他。像在说那又怎样!
赵琮寅又说:“殷真经不过是个卑贱的奴隶,一身肮脏的西域血统。”
“成王败寇,二人如今不过是阶下囚,如果你乖一点,我保证给他们一个舒服的死法,不然,他们会后悔来到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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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离无聊极了,剧痛之下,清醒地度秒如年,后来渐渐时有短暂的昏迷,猛得又疼醒。
他应该是在东厂吧,整日里在他身边捣腾的就是东厂的孔修。这人之前被他打断了腿,厂督魏高阳也被他杀了。
断了腿的孔修对朱离有极高的热情,每日都在朱离身上整新花样。
有时朱离实在受不了了,快要暴走,孔修都在他耳边神神叨叨地说:“你老实一点,花闲就过得好,她现在是圣上的爱妃,圣上宠她呢。如果你不老实,恐怕圣上会迁怒他。”
是吗?朱离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望着窗外,想看到点什么,可这个房间的窗户是假的,透不进一点光,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他就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拆的稀巴烂。琵琶锁从他身上穿了又穿。四肢也被拆了又装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血也不知被抽了几大缸。
孔修常狂热地看着他,痴迷地说:“真是了不起啊!这样还能活,多么了不起的力量......”
朱离感到力量一点点的从身体流失,慢慢的都抬不起头。
渐渐的,他好像在地牢里过了几百年,昏昏沉沉,每日钻心的痛折磨得他已经出现了幻觉,鼻尖似乎闻到一股清香,再睁开眼,竟然站在了桂花树下,树下的人对头回头一笑,甜甜地唤他,“阿离。”
我在呢。我在这,不要走。
我在这,来接我吗?
不要走……
不要走……
不!
桂花树消失了,变成血红一片,树下人的掉进了深渊……
“你竟然哭了。”
耳边响起一个讨人厌的声音,是孔修。
孔修手指接住了垂着头、生死不明的朱离的眼泪,“你想到了什么,居然哭了,今天可是个大好日子,花闲的封妃典礼,你要开开心心地才对。”
朱离冷冷地看着孔修。
孔修把手中的泪在朱离身上揩了揩,再探进朱离衣襟,摸到一柄金钗。孔修早知道朱离身上藏了金钗,也猜应是花闲所赠,但他碍于朱离容易暴乱,一直不敢拿走,而如今朱离在多日折磨下,力量大不如前,已是丧家之犬,孔修才敢挑衅。
朱离:“还给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
孔修咯咯笑起来:“不还你,又怎样?”
朱离手臂一动,粗大的铁链坑坑作响,穿过胸膛的部分,伤口从不见好,蓝盈盈的伤可见骨,不过是困兽之斗。疼痛他已习以为常,可怕的是他竟一点力气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