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而此时姚策口中那位被他冲撞到的“贵人”正轻摇一把折扇,满面春风的入宫去了。
还未至内院,就听琴声悠扬,如高山流水,如旷野清风,如冬日暖阳。
八角亭内青纱随乐曲起舞,亭外假山绿竹,娟娟溪流。
朦胧间亭内有女子,身着靛青云鹤广陵裙,侧坐于矮凳之上,她衣袖翻动,一双纤纤玉手轻抚,触人心弦。
觉察来客琴音渐落,却久久环绕心头。
“极美,极美,阿姊这琴技愈发出炉火纯青。”
站于亭外,一手背后,一手轻摇折扇,发丝随风而动六皇子笑的开朗。
“何事?”
不染半分纤尘,峨眉微蹙,双眸剔透明亮,刚被赐了端阳封号的谢婷依,声音清冷,孤傲。
走入亭中,六殿下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他将折扇合起,轻拍掌心,试探道:
“阿姊如今已年满二八,可有心仪之人。”
矮凳上的端阳抬头,衣决摆动间似有玉兰幽香。
“不曾。”
复低下头去,惜字如金,神情依旧,只一抹红晕爬上耳廓。
“那便极好,弟弟昨日偶遇一人才,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倒也还算勉强配得上阿姊,阿姊若入了眼,待他高中,弟弟去替阿姊求了圣旨可好?”
他又走近几步,坐到丫鬟刚搬来的矮凳上,眼睛却只盯着阿姊,像是阿姊一声令下,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摘来。
“胡闹。”
话是指责可语调温和,六殿下便憨憨一笑道:
“阿姊说的是,左右还有母亲和我。”
“功课可做完了?”
食指轻推了下靠近的弟弟,端阳眼底带了柔色,却转而问起功课。
“阿姊,弟弟都多大了,那些功课不做也无妨。”
外人面前或风流纨绔,或聪明上进,或野心勃勃的六殿下,在姐姐面前与寻常人家的弟弟也没什么两样。
“那也不该落下,若父皇知道又该说你。”
不赞同的摇摇头,端阳教导弟弟道。
“父皇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吾儿可在?”
端阳未回话,就听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由远及近,抬眼望去。
身着正黄龙袍,双手背后,身姿挺拔,只鬓边江根白发,渐显老态。
眉眼俱笑,少了两分威严,多了两分亲和。
“父皇!”
两人面上都见喜色,上前行礼。
“免礼,平身吧。”
这位皇帝陛下哪里还有半分架子,全然一副慈父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