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震撼于猛虎变成花时,旁边响起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哟喂,光天化日,卿卿我我,世风日下啊。”
竟是方才骂人没长眼睛那位,倒惹来不少注意。
韫月回神,一下子红了脸,赶紧起身坐好,羞得不敢抬头,宋亦浔死亡凝视的阴沉目光盯紧了他。
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宋亦浔带来的死亡压迫,这人也不例外,他受惊地带着凳子往后挪了挪,“你,你干什么?我告你啊,外面就有巡捕司的。”
巡捕司?
韫月转头就看到宋亦浔令人恐惧的眼神,心下一颤,不得已,按着宋亦浔的手,轻轻说,“算了,别生气,他也没恶意。”
哪怕是嘴欠了些,罪不至死,被他吓一吓,也算是受刑了。
宋亦浔的目光移到她脸上,戾气渐散,“你心太善了。”
不然呢,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律法尚且不会因这种口角给人定罪,人岂能只因个人喜恶定夺他人命运。”
韫月垂眸,既然都看开了,想说什么就随意说了,不想再遮遮掩掩假意奉承。
宋亦浔眸光一深,嘴角微动,“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韫月愕然抬眸,又看到他目光灼人,她心尖轻颤,下意识地缩回手,转回头,可这一次,手却被他牢牢握着。
她挣了下没挣开,也就不挣扎了,恰好朱三乔从戏台上下来,端着一个铜锣从第一排座位前一一走过,偶尔有人会放两三个铜钱进去,大部分都没有,而且从他开始要打赏时,人群散的更快了。
这出表演虽然短暂,却是出乎意料的精彩,她想给赏钱。
刚要叫人,想起红玉不在,而她本人……身上就从来没带过钱。
她又下意识地看着宋亦浔,宋亦浔竟也懂了她的意思,往身上一摸,难得的有些讪讪——他也不是随身带钱的人啊。
这时身侧又想起那道熟悉的冷嘲热讽,“没钱还装大爷。”
韫月“……”
她都有点服气了,这人几次三番被宋亦浔吓得不行,怎么还上赶着找死啊。她偏头一看,那人已麻溜地跑远了。
然而离远了之后,他竟又回头看过来,做了个鄙夷的表情。
韫月“……”
她转过头看宋亦亦浔,无奈轻笑。
宋亦浔也翘了翘嘴角,“不用理他。”
他牵着韫月起身,越过一张张凳子,来到朱三乔面前。
这时除了等着出去的,棚子里已经没几个人。
朱三乔看着不止富贵,气质也很不俗的两人,堆出笑脸,“公子和夫人,一个风流倜傥,一个倾国倾城,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小人的表演能被两位看到,简直是三生有幸啊。”
“?”
韫月看了看容颜冷峻,一身黑不溜秋的宋亦浔,没忍住轻轻笑了,大抵他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得一个风流倜傥的夸吧。
“……”宋亦浔满眼无奈。
朱三乔继续维持着假笑,您二位不是来消遣我的吧?合着就来听我夸你们了。
还好,绿保终于赶到,刚打开钱袋准备打赏,钱袋子就被宋亦浔夺了过去,递给韫月。
韫月只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推脱,从钱袋里取出一粒,碎银?
她看了看铜锣上稀稀拉拉的铜钱,再看看这小小的不值她一顿早膳的碎银子,觉得有点少,浑不知朱三乔看到这银子时眼睛都直了。
她看看宋亦浔,宋亦浔没反应,便自己决定了。
她拿着钱袋,直接倒了一大把在掌心,放入铜锣,“你表演得很好,这是你应得的。”
朱三乔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完全不敢相信,直到人都走远了,还回不了神。
倒是绿保留下来提点了一句,“好好干,好好琢磨琢磨手艺,往后有的是福气。”
朱三乔这才回过神,刚才那两位,怕不只是小富小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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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幻术,又去看杂剧,等待的空隙,红玉去买了奶茶,小声跟韫月说,“奴婢仔细看着她们做的,干净的。”
韫月便尝了一口,这样冷的天气,来一杯热乎乎香香甜甜的奶茶,其实很惬意,不过看着周围不少人端着跟她一样的奶茶,她也小声跟红玉说,“没你做的好喝。”
红玉也正喝了一口,听了这话开心的眼睛都眯起,小小声说,“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