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月“……”
先是五十两,又是一百两。
她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俞猛这一稍稍的停顿,即刻让许多人都看了过来。
尤其那姑娘,更是一瞬明白关窍,直接跪下,“公子,求您可怜可怜奴家,救救奴家吧。”
安公子自然不认得韫月,却也不认得宋亦浔,打眼一看,见高的那个虽然不好惹的样子,衣着却普通,矮的那个更不消说,细皮嫩肉的跟个娘们似的,毫无威胁,安公子心里有了底,恶狠狠威胁道,“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韫月怔然,“我没有要管啊。”
她是经历的事少,又不是蠢,自然看得出这姑娘应是被安公子做了局,似乎的确应该帮这可怜的姑娘。
可是,大抵是遭遇了梁毓灵和沈嘉泓的双重背叛,她自觉看人的眼光不行,这一路又都是陌生人的陪伴,她便额外注意着观察这些人,尤其这些那么巧碰上她需要她帮忙的人。
那位江篱姑娘其实是主动搭话的,像是故意惹人注意,但人又冷冷淡淡的,眼神平和,知礼有节,不卑不亢,让人心生好感。
但看到这姑娘的第一眼起,韫月就莫名地觉得不对劲,加上俞猛和安公子几番对峙,这姑娘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自己,仿佛急于等着她出头,怎么瞧都像是挖了坑等着自己跳,她又怎会故意跳坑。
哪怕真的都是针对她设的计,怪只怪这姑娘演的太卖力,不如江篱真。
当然,最重要的是,碰上江篱,是韫月一时兴起,针对她的可能性极低,而这八方馆,却是早就定了的目的地,驿馆人多眼杂,消息漏出去,有人在她面前演一出什么戏,一点不奇怪。
韫月话音一落,凶狠的安公子都噎了一下,憋屈地喝了句“算你识相”。
俞猛却是不敢相信,“姑娘你……”
那姑娘几乎和他同时开口,音色凄然楚楚,“公子行行好,求您救救奴家吧,安公子好虐待,已经玩死了好多……”
她一边哭,一边可怜地爬过来,企图抱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哪知这时,宋亦浔一改方才看戏的态度,脸色勃然一变,一步上前挡在韫月和姑娘中间,一脚踹过去,踹得那姑娘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脸色惨白狂吐鲜血。
场面顿时一静,连同俞猛和安公子都呆了呆,等俞猛回过神,才张了张嘴,就听这让他心生畏惧的年轻男子冷声道,“燕国细作,拿下!”
谁?
谁是细作?
那姑娘?
燕国不是灭国了吗?
有证据吗就叫他拿人?
他谁啊凭什么指挥他?
然而俞猛只疑惑了一瞬间,就见几个人影如同天降,即刻带走了遥遥欲死的姑娘,那姑娘甚至都没发出一丝声响。
怎么回事?
“至于安家的,碰瓷讹诈,欺男霸女,带回去严加审问。”宋亦浔阴冷的目光落向俞猛,“俞校尉?”
“属下遵命。”俞猛浑身一个激灵,脱口而出,身体也下意识地服从,立马带人抓捕安公子。而这安公子显然也被踹飞了吐血那一幕给吓到了,浑身抖的跟鹌鹑似的,一声不敢吭。
将要走时,俞猛忽地想起来,这人谁啊他干嘛听他的?
弱冠年纪,玄衣,冷酷凶狠,影子一样的护卫,该不会是?
我的天呐,俞猛后怕到全身都在冒寒气,谁能想到残暴不仁的大王居然会牵着个姑娘来逛街啊?还给他遇着了。
不对啊,这姓安的不是大王表哥吗怎么好像也不认得?
幸好不管他是谁,能关押安公子这种恶棍对老百姓来说都是件好事。
俞猛押着安公子,到底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眼,就见疑似大王护着那姑娘小心地避开那滩血迹进楼。
那姑娘,到底是后宫里的美人,还是……
俞猛发誓,他就看了那么一眼,好奇了那么一瞬间,疑似大王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冷冰冰犹如刚杀了一条街一般看过来。
俞猛打了个可怕的冷颤,赶紧押着安公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