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国女子体操队,昨日下午完成了最后一场奥运会选拔,参赛名单公布如下。
季湘,林安,乔奕星,沈诺仪,段思捷;
候补队员:姚晴,尹蕾,安澜。”
6月28日,女队向社会公布了最终的奥运参赛选手名单。与此同时,男队也公布了最终的正选名单,萧远、于辰、方筱舟都在列。
最近是奥运代表团组建的日子,各支队伍也都在公布队员名单,体操不是个大众项目,参赛的选手又都是新面孔,很快就被掩盖了。
只是在体操迷这个圈子里,还是引起了大规模的讨论。大部分人比较满意这个人选,小部分人依然对失去姚晴作为稳定性保证的这支队伍表示担忧。但所有人都得承认,这支队伍的人员选择是目前最公平并且最优的决定,目前来看,这个组合是难度和分数上限最高的组合。
说直白一点,由这五位年轻小将组成的队伍是有机会和世界顶级强队美国队与俄罗斯队掰手腕争金牌的队伍。
所有人都开始对即将到来的奥运充满期待,纷纷开始预测团体与单项可能产生的结果。除了五个人都拥有对团体贡献高分的能力,在四个单项与全能上,她们同样拥有争夺奖牌甚至金牌的很大概率。
前无古人,这是女队有史以来最强的奥运阵容。
名单公布后,正选队员需要做一些宣传方面的配合。比如针对媒体和大众的新闻发布会以及拍摄宣传照,也比如参加整个奥运代表团的见面会和动员大会。
这也算是奥运前的小小喘息的时刻,大家忙里偷闲,总算有了那么点闲暇不用训练的日子。姑娘们领了新的队服外套,穿着新的体操服拍摄公式照。今年的体操服是全新设计的,赛台、团体资格赛和团体决赛分别三件,单项的队服,由参赛队员们自己选择。
这正选的五个人本来就关系亲密,凑在一起闹腾得教练组想管都管不住,光是拍自己队伍的宣传就花了上午半天的时间。拍摄宣传照基本流程就是品牌方送队服,试穿然后拍照,然后每支队伍会选择形象比较好的最后集中拍代表团的大合照。今年竞体女队的五个姑娘颜值都相当不错,于是被集体打包带去拍广告。
“得,还想着下午给她们来个团体合练呢,今天直接白搭了。”黄芸一头黑线,和前面明显欢乐的五个小女孩形成鲜明对比。
林安很快乐,她在集体合照的名单上还看见林扬了。生日之后一别,他们两个又有半年时间没有见到面,就算是都在北京、都能视频,但什么也抵不过见面能够打破相思。
大合影会遇见很多其他队伍的名将。林安直冲林扬飞奔而去,把猝不及防的哥哥吓了一跳,随即把几乎能直接拎起来的妹妹拉过来,放在自己射击队的队友面前介绍。
射击队也是国家的一支王牌之师,今天被派来拍摄的也都是世界冠军。林扬算名将,但也是新出炉的小将,对着面前的几个都得喊师兄师姐。于是林安也不敢放肆,站在边上装乖,装作文静地微笑,跟面前射击队的名将前辈们握手问好。
“可以啊扬扬,你们算是奥运之家啊,一门两个世界级别的名将。”射击队的师兄说。
“你妹妹是真好看,百闻不如一见啊。”射击队的项宜来了兴趣。这是她的第三届奥运,她拥有四块奥运金牌,是这届女队的中流砥柱,但其实没比林扬大多少。“体操队小美人是真多啊,之前老许追的那姑娘也可漂亮了,也不知道他俩后来怎么样了。我都不敢想我要是在体操队得多幸福。”
项宜笑着,用手指勾了勾林安的下巴。林安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毫无包袱地展现自己的美貌。项宜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整个人也爽朗又利落,林安对她心生好感,落落大方地和人相处,完全不排斥对方的亲密举动。
林安在这边跟射击队众人挨个加微信,感觉下一步就是打入射击队群聊发展监督自家老哥的眼线了。那边段思捷拽着乔奕星去找游泳队的帅哥要合照,沈诺仪说她在女子击剑队有个一直以来的偶像许玮君,这是国家击剑女队名副其实的王牌,她是第四次参加奥运会并再次向冠军发起冲击,而前三次她都拿到了奥运奖牌,其中在第二次北京奥运会上拿到了冠军。沈诺仪一听说她也在,大喜过望,一进场就拉着季湘去要签名了。
体操队的小女孩们个子小,但灵活。反正黄芸是没想到,第二天全体随队教练开大会,数不清多少人突然过来跟她打招呼,说你们队的那谁谁谁挺好玩挺可爱的。
这五个丫头,只用了短短一个下午,就让自己在整个Z国代表团的各支队伍里扬名了。黄芸叹为观止。
时间过得飞快。七月十号,体操队整队出发前往圣保罗进行适应性的训练。
出发的那天北京是个夏天常见的艳阳天。阳光洒满整个国家总队的大院。
随队替补姚晴也在此次出行的队伍中,她需要在圣保罗努力到最后一刻,直到把队伍送上里约的赛台后,她会在资格赛开始前返回北京。这是她的使命。
临行前的时候,即将出发的队员们与留在北京的四位队员告别。
本来以为这会是一场梨花带雨的分别。在名单出来后,安澜、莫蕊儿和尹蕾始终情绪低迷。可是今天,安澜站在尹蕾身边,莫蕊儿也站在一起,她们都在微微笑着。她们在很平静地祝福即将奔赴战场的队友。
夜以继日年复一年的反复训练都为了这一场大考,那些大起大落的情绪,随着眼泪消散于风中。本以为遗憾与不甘会始终阵痛,可终究这一场她们都为此付出四年乃至更久青春的旅程却结束得比想象中还要轻描淡写。
“去了圣保罗好好训练,你们都要好好比,你们要在奥运拿冠军。”年轻的安澜居然是先说话的那个。她拥抱了每一个人,尽管自己离奥运也只有一步之遥,如今却只能成为送上祝福的那一个。但她依旧真诚,真切地祝愿她们一切顺利。
尹蕾和莫蕊儿没怎么说话。眼前的都是小将,在日常里,她们作为老将能够教给她们的经验、教训,早就已经倾囊相授。到了即将上场的时候,除了“加油”,反而没有什么再叮嘱的。
走到姚晴面前的时候,莫蕊儿突然紧紧抱住了她,没让她看见自己已经落下的泪水。
“晴晴啊。”莫蕊儿终究还是没忍住,她带着哽咽的声音让姚晴同样泪如雨下。
“原来13年之后,我们再也没能一起站上过赛场。”
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不甘。
如果天赋本就大于努力,胜负早就暗中注定。如果拼尽一切,最终还是止步在看见曙光的前夜。
运动员们都付出了四年之久的努力,他们以身体撞开前面的屏障,奔向路的尽头那片花海。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到最后,能够最终攀上高峰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人或主动或被迫地停在半路,也有一部分人在即将登顶的咫尺之遥前不得不停下脚步。
姚晴说不出话来,这几天的情绪化成眼泪汹涌而出。
最终,还是莫蕊儿先开了口:“晴晴,我们不哭了。”
她们都知道,竞技体育,就是这么残忍。
出发时间到了。
大巴车载着国家体操队机场,她们即将奔赴那个最大、最神圣的赛场。他们与送行的人挥手告别,直到对方的身影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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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处于南半球。虽然是夏季奥运会,但里约和圣保罗的气温并不高。但空气湿度比较大,潮潮的,让人不是很舒服。
不过一到圣保罗,队员们也没时间去感受气候,毕竟不是来玩的。比起在北京的时候要紧张得多,她们直接到达酒店倒时差,第二天睡醒,迅速开始对器械的适应和成套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