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若无的草药味从池暮身上飘来,包裹着白朝,像独属于他的安抚剂,这对于暗恋者角色而言无疑是一颗巨大的糖果,白朝有一瞬间自私地希望这个楼梯没有尽头但又担心池暮累,矛盾的内心像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天使小人说“你不能这样想。”另一个恶魔小人说“你就应该这样想。”
“休息一下…”池暮坐在楼梯上微微喘气已经到四楼,他的体力差不多用光了。
白朝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坐在自己前面台阶上的池暮。两个小人突然就不吵架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个距离似乎很适合接吻。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白朝偷偷撇开脸,装作在看三楼的楼梯。
池暮并没注意到白朝的心思,休息一会后便再次架起白朝,一口气回到宿舍,直到将白朝扶到椅子上让他坐好后才松了口气。
“确定没事吧?”池暮有些不放心,喘匀气后蹲下查看白朝膝盖上的伤口,“还好没伤到骨头。”
冰冷的手指轻轻抚摸伤口周围的皮肤,丝丝痒意自膝盖蔓延至全身:“你干什么?”
池暮轻轻抚上白朝的膝盖,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他的膝盖骨。
白朝瞬间一抖,随后如同触电般拍掉池暮还不肯松开的手:“池暮!”
难得起了坏心眼的池暮蹲着他面前捂嘴偷笑,这是池洋教他的,说是捏这里会很痒:“痒吗?我还没用力。”
说完话一抬头池暮就看到白朝眼底似乎闪着泪花就这么倔强又委屈地看着自己,想一只被主人欺负后耍小脾气的小狗。
可能是因为累,可能是因为压力大,可能是无数种原因,但池暮不可否认这一瞬他原本平静的心跳猛的漏跳一拍随后剧烈的跳动起来。
“你怎么哭了?”池暮抬手去触碰白朝的脸,却被他躲开了,“我捏疼你了是吗?对不起,你别哭。”
白朝是被疼哭的,准确来说并没哭只是一点生理性眼泪,虽然池暮只是轻轻一捏但却牵动着那一片所有的皮肉。小时候白朝连打针都害怕的要死,到长大后也害怕但因为脸皮薄所以从来都憋着不当着别人的面哭,在医务室时他就开始憋,见池暮进来便立马低头不想让池暮看到,果然当时池暮没发现,但现在池暮蹲在自己面前,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没有头发遮挡视线很容易就被捕获了。
“我没有。”
“别哭了。”
“我没哭。”
“嗯,你没哭。”池暮缓缓站起身给白朝递了一张纸,“是我哭你脸上了。”
白朝有些恼,夺过纸便在自己脸上猛擦,力道大到像要把脸撕下来。
池暮有些想笑开口刚想说点什么,余光便瞥见自己的衣柜门缓缓打开出一条缝隙,漆黑的柜子里一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白朝。”池暮垂眼假装自己没看见,“你手机借我一下呗。”
说完不等白朝同意便伸手把他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摸出。等白朝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口袋下的皮肤一凉随后便开始发烫。
池暮一直知道白朝有两部手机,平时和同学朋友聊天时用的明显比自己现在手里的破旧型号也更老,但现在没时间想这么多。
“你要干什么?”白朝看池暮似乎在打字,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打,动作有些急。
“加个好友。”池暮对他笑笑将屏幕转向他,刻意调整角度确定只有白朝能看到的屏幕。
白朝将视线从池暮身上转向手机,屏幕上根本不是所谓的好友,而是和宿管老师的聊天界面,原本空荡荡的聊天记录里多了两条内容。
朝白:老师我们宿舍衣柜里好像有人。
宿管:好,我马上回去你们先离开宿舍。
往下看输入框里是一串没有发出去的话。
[你身后的柜子里有人,老师一会就过来,我们先出去,不要打草惊蛇]
白朝接过自己的手机若无其事道:“哦,加这个做什么?”
“方便找你。”池暮边和白朝演戏边不经意扫过衣柜,“快放学了,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
“我自己能去。”说完白朝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作势要往门方向走。
池暮连忙上去扶他:“好吧,那走吧。”
宿舍门关上,室内室外都瞬间变得安静。窗户没关凉风刮过,白朝书桌上忘合的书页被哗哗翻动。
吱——
有些破旧的衣柜发出诡异的声响,一个还穿着校服的男生从里面走出来将手里握着的东西塞进外套口袋,又红着脸掏出一份粉色信封小心翼翼塞进池暮的药箱并对着白朝的床位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装什么装?”男生在心里问候起白朝的祖宗十八代,无意识地将口袋里的东西抓的更紧些,如果池暮在便能想起他是不久前刚和自己表过白的学弟。
宿舍门外刚给老师发过宿舍号的白朝懒洋洋靠在墙上似乎在欣赏窗外的风景,本来池暮想带着白朝直接走的但老师说到楼下了白朝也说不想动便没再劝。
“嘭!”
门被宿管老师一脚踹开,里面的人被吓到一颤,随后慢吞吞转身与池暮对上视线。